記得她的太和夫人禾子白跟她說過,阿陽大公笑起來的時候最是迷人,有南陽子千之姿。
南陽子千就是禾子千,因出生南陽,又是祁國難得的美男子,遂被世人稱為南陽子千。
宣野覺得禾子白的眼神有問題,她完全看不出這姬景陽的笑容有何美感,相反,每次看到他的笑容她總覺得毛骨悚然。
比如現在。
「你怎的在這裡?」每次面對姬景陽,宣野都沒什麼耐性。
姬景陽好似沒聽出她語氣中的排斥,他直了直身體,依然保持一抹迷人溫和的笑意道:「臣是國君的男寵,國君在哪裡臣便跟到哪裡。」
宣野下巴挑了挑,冷哼道:「大周旭王是孤的男寵?孤可當不起!」
「在外面臣是大周旭王,在國君面前臣便是國君的男寵。」
宣野不想跟他廢話,其實他的身份是什麼她根本不會太在意,她的世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她只對她世界裡的人事在意,凡是被她擯除在世界之外的,她沒有那麼多心思。
是以,她雖驚訝於姬景陽的身份,卻也並不想深思,如今看到他,她便有些不耐煩,「孤不管你是誰,你來這裡自然有你要辦的公事,而孤自然有孤的事,如今你招呼也打過了,往後我們便各做各的,互不相干,你辦完了你的事要回祁國當籠子裡的鳥孤也不攔著,要回大周當你榮華富貴享之不盡的旭王孤也樂得看到,就此別過,請回吧!」
對於面前這位向來不將他當成一回事的帝王姬景陽早已習慣了,她這些話雖讓他有些受傷,卻也沒有打退他的熱情。
「國君有所不知,臣已向信王請求,在信國的這些日子裡跟國君你共處一室。」
宣野如遭雷劈。
其實說真的,這姬景陽並沒有得罪她的地方,他那暗含陰謀的笑容也構不成她如此討厭他的理由。
她之所以如此抗拒他,是因為這男人是她老娘用過的。
每次看到他她總能將「爹」「繼父」「和我老娘上過床的男人」這些詞語聯繫起來,一想到這個男人如今是她的男人,並且還有義務跟她上-床,她就覺得她的人生簡直變態陰暗得發指。
所以對於姬景陽,她簡直如遇洪水猛獸,避之唯恐不及。
宣野咽了口唾沫,不快道:「信國這麼大的,你又是大周來的使者,大可以讓信王給你弄一處乾淨寬敞點的院落,何必來我這小院中擠呢?」
姬景陽笑意不變,一副理所當然道:「臣是國君的男人,伺候國君是臣的義務,況且國君膝下無女,臣又是國君後宮唯一的男眷,承擔著為國君開枝散葉的重任,每每想到臣不能為國君綿延子嗣,臣便極其惶恐,總覺得臣是大祁國的罪人。」
宣野閉了閉眼壓下內心翻湧而上的不適感,「要說為孤開枝散葉,信王陛下比你更有資格,他可是孤未來的夫君,是孤的正宮大公,我與他所生的女兒才能有資格繼承祁國大統。」
姬景陽面上帶著些許低落,「可是國君,信王他分明不喜國君,他甚至還懇請我快些將你勸走,省得你礙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