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含笑,顧盼生輝,眉梢眼角並沒有帶著怒容,顯然不是來找她算帳的。
因宣野體內的迷藥藥力還未散去,只閒閒的斜躺在榻上,鄭國夫人進來之後竟然破天荒的對她行了一禮,清脆的嗓音道了一聲,「見過祁公!」
這麼客氣?宣野看向鄭國夫人的目光不由得緊了緊。
她沖她揮了揮手示意她起身,馥如子又給她抬了跟軟凳放在榻邊,鄭國夫人倒是不客氣的坐下,向她道:「祁公好些了麼?」
宣野眉頭微挑,眼睛微眯,這鄭國夫人的關心真是怎麼看都覺得不安好心啊,是以她詫異了半晌才點點頭。
鄭國夫人掩嘴笑了笑說道:「所以說祁公你這又是何苦呢?人家求你的時候你給人家甩臉子,人家不要你了,你又倒貼上來。」
宣野冷笑,果然剛剛那些客氣都只是表象而已,她今天是有備而來,目的只在奚落她。
宣野因傷了舌頭說話不便,不過一旁的馥如子倒是可以揣摩她的意思,聽得鄭國夫人這般說來便道:「不知夫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鄭國夫人正等著有人將話頭接下去她好接著說,一聽這話,她立刻就道:「還能是什麼意思呢?你家國君這樣不是自作自受是什麼?卻不料偷雞不成蝕把米,我的夫君沒有被她迷惑,倒讓她嘗了嘗厲害,你所中的這藥並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散去的。」
偷雞不成蝕把米?這話的意思是說她勾引鄭公未遂,還讓鄭公給藥倒了?倒是惡人先告狀!
分明就是她夫君對她圖謀不軌,如今竟然反咬她一口,也不知這話是鄭公說的還是鄭國夫人自己給自己找台階下,找了個理由來自我安慰,不管怎麼樣這個仇宣野算是個鄭公記下了。
一來宣野受了傷說話不方便,二來她也實在不想搭理她,只用一雙鄙夷,嘲弄又帶著點同情的目光望著她。
她表現得這般不以為然的,顯然根本不在乎她剛剛那些話,而且被她這樣鄙視,鄭國夫人頓時就有點心虛,仿若為了證明她話中的真實性,她沉聲道:「我竟想不到,原來祁公的治國之道就是用出賣美色討好其他諸侯,信王如此,我夫君也如此,現在外面都傳開了,說祁公你賊心不死,勾引信王不成又勾引鄭公,也不知道來大周的這麼多諸侯究竟有多少跟祁公你一同做過紅鸞綺夢的。」說罷又不懷好意的掩嘴笑笑。
外面竟然傳成這樣了?分明是鄭公對她意圖不軌對她下藥想強上了她,如今竟然成了她為求鄭公相助不惜舔著臉皮倒貼,到最後竟被拼死抗衡鄭公給藥倒了?
她中了鄭公的迷藥,不惜以咬舌之痛和刺破掌心之痛來保持清醒,目的就是防止自己做出什麼糊塗事讓人有了把柄,她一個人的名聲毀了不要緊,可她終究是一國之君,代表的就是整個祁國。
可倒了頭來,罪魁禍首倒是撇的乾乾淨淨,而所有屎盆子都往她的頭上扣!究竟是誰胡亂散播謠言來毀了她的名聲?
宣野並不想搭理她,正好她困意上頭,索性微微闔著眼休息,她這表情再明顯不過了,鄭國夫人要是有幾分臉皮也知道她這是在下逐客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