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候被宣野說的越發理虧,眼見著周圍諸侯沒有人幫著說一句,而旭王又明顯站在宣野那一邊,申候覺得越來越心虛,他在丟了爵位和丟面子之間衡量了一下,隨即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哀求道:「大王饒命啊,實在是臣愛慕著祁公,而祁公又不拿正眼看臣,是以臣才出此下策的,那小衣是臣悄悄潛入祁公所住的後院偷來的。」
申候話音剛落,周圍諸侯頓時議論紛紛,看向申候的眼神都帶著幾分鄙夷,申候也顧不得許多了,膝行到宣野面前道:「還望祁公大人有大量原諒我一次,幫向旭王求求情,我願意用申國一半的上好棉絮來向祁公賠禮。」
宣野卻冷哼一聲道:「一半的棉絮?申國土地稀少,人民以種植棉花為生,申候可真是說話不怕咬了舌頭,用一半的棉絮彌補你的過錯,卻讓申國一大半的民眾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到時候申國定然餓殍遍野,這個孽我可作不起!」
宣野舌頭被咬傷了,平常說話根本無法清晰吐字,可為了在眾人面前為自己討回公道,她不顧舌尖傳來的疼痛竟將這麼多話一字一句咬得異常清楚,這麼一來,那舌尖上的傷口便被扯了開來,宣野只覺痛苦難當,卻一直咬牙堅持著,感覺舌尖處汨汨流出了鮮血,為了讓自己的氣勢壓過申候,也為了不在其他諸侯面前丟臉,那血一流出來她立刻吞咽到口中。
而她的這些努力並沒有白費,因著她最後這句話,其他諸侯看向申候那鄙夷神色又加深了幾許。
而申候此刻已是亂了陣腳,眼看著情勢不對,急忙說道:「是……我考慮不周還望旭王恕罪,但凡祁公又什麼需要的儘管說來,只要我有的,定會親手奉上。」
宣野也不回答,只向姬景陽福了福身道:「旭王陛下,如申候這般致人民於水火之中的人實在難為一國之主,還望陛下秉公處理。」
申候一聽此話,頓時嚇得心臟都漏了一拍,他顫抖著肥厚的嘴唇,急忙向旭王道:「陛下,陛下饒了臣這次吧!」
姬景陽看向宣野的目光一直是溫和如一汪春水,他嘴角勾著淡淡的笑意,「既然祁公受了這般委屈,那這申候就交給你處理吧!」
交給她?說白了她不過是一個諸侯,有什麼資格處置另一個諸侯,她可還沒有自不量力到這個地步。
「臣與申候同為公卿,臣實在不敢逾矩,大王是天子定然能明察秋毫,給臣一個交代的。」
說完這話,她異常自覺的退到一邊坐下,將大局交給姬景陽。
對於她的做法姬景陽非常滿意,臉上的笑意又明媚了幾分。
「申候不顧禮法侮辱寡人之公卿,又不顧國君尊嚴做出雞鳴狗盜之事,如此這般竟還不知悔改,要拿國民的收成彌補自己的過錯,申候實難當一國之重,今寡人特意下旨,除申候爵位,當即逐出大周王庭。」
姬景陽雖一直以溫和面容示人,可一旦他嚴肅認真起來之時,他身上便自然流露出天子的威嚴,對於他的話眾諸侯毫無疑問,而申候卻是鼻涕眼淚大流不止,只一個勁磕頭認錯。
不過,天子的話便是聖旨,豈容更改,姬景陽話剛說完立刻就有侍衛進來毫不客氣的押著申候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