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電的一聲驚叫,吵醒了已經舒舒服服睡著了的阿大,但阿大也不生氣,睜開眼,對著幾個小孩一笑,那一剎這群沒見過多大市面的小孩都呆住了,回過神來,阿大已經變回了碧蛇,纏繞在了段少泊的頸項間,段少泊則乾脆的站起來,帶著阿大回自己的窩去了。
等他們徹底擠開歡呼的人群,見不著影子了,黑電和黑牙才發現自己竟然因為腿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黑電:「獸人……」
黑牙:「……也挺好的。」
呵呵,大豬蹄子。
半個月後,當三支狩獵隊輪換了數次後,黑豹部落的全體,才終於認清了真相。雌性……也能很強!
一些雌性依舊守在家裡,做一做採集的活,另外也有一些雌性,加入了林草的採集隊。
有裳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兩隻手哭泣。他從小讓父嬤嬌慣,平常最多幫著阿嬤處理處理獵物,給阿父做飯,兩隻手比同齡的小雌性都細嫩柔軟。過去他總是用鮮花編織成手鍊,裝飾自己的雙手,並驕傲的向小夥伴們展示,可現在他的手滿是裂口和怪異的色塊,再沒有了過去的嬌嫩,只剩下醜陋。
這就是他這段時間幫助阿嬤的結果,各種各樣的草藥需要他們親手分類、清洗、晾曬、碾磨。這兩天處理的藥草有一層軟毛,要清洗它,必不可少的手上會沾到軟毛,就又癢又疼,想要緩解這種痛苦只能用另外一種藥草搓手,搓完之後癢是不癢了,手卻會快速發乾,開裂。
「有裳,來,抹一點油,會好很多。」雅蘭在有裳的身邊坐下來,拉過了他的一隻手。
有裳跟雅蘭鬥氣,想把手縮回來,結果一動就疼,他就不敢動了。
哭著哭著,有裳的注意力不知不覺就放在阿嬤給他抹油的手上了——阿嬤的手很難看,手背上一塊一塊的都是很大的傷疤,他的手指和手心上都是厚厚的老繭,根本不怕植物的那點軟毛,甚至是帶刺的植物都能伸手就抓。
阿嬤的手不是突然變成這樣的,而是一直就是這樣的,有裳還記得小時候,曾經很嫌棄阿嬤抱他,因為阿莫的手比阿父的都要粗糙,摸他的臉頰時,就像是用石刀在劃。
「祭、祭司不能隨便弄點藥給人就行了嗎?」
「你不知道怎麼處理藥,不知道什麼病用什麼藥,隨便拿點草就給了別人,如果你給的是毒草呢?你會把人毒死!甚至無毒的草藥,你要是給錯了,讓受傷的人傷口潰爛,生病的人病情加重,一樣是會死人的。即便你對別人的命都無所謂,那對你自己,對你未來的獸人和孩子呢?」
「我自己?我的獸人和孩子……我們只是要不受傷,不生病……」不受傷,不生病,不可能。有裳再怎麼腦袋不清楚,這點還是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