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們被帶進了醫院,半路上一個男性醫護兵拉著一輛推車走過,推車上有個大筐子,筐裡邊滿滿的都是胳膊和手,腐臭的味道直接塞滿了鼻腔。
「啊——!」有個妹子直接慘叫一聲暈了過去,被同伴扶住。
還有騷臭的味道在眾人間蔓延,這是不知道誰尿了,但女性軍裝那寬大的蓬蓬裙為她遮擋住了醜態。
女軍官沒理,繼續朝前走,後邊一群妹子像是第一次被雞媽媽帶出巢的小雞仔,可憐兮兮的依偎在一起,瑟瑟發抖。
稍後,他們還看了一場現場版,那些女軍醫……不像是救死扶傷的醫生,而像是執行死刑的劊子手,她們把傷口感染的同伴按在病床上,用血跡斑斑的鋸子一下一下的鋸開血肉,鋸斷骨骼……血液浸濕了床墊,在床腳匯聚成了暗紅色的血窪。
傷員緊緊咬住軟木塞,可還是發出一聲聲的慘叫和嗚咽,然後聲音越來越小,傷員的掙扎也越來越微弱,血液從之前的流淌,變成了一滴一滴的滴落……
「呼……」主鋸的軍醫忽然長出一口氣,停下了動作,「放開她吧,她不再痛苦了。」
滿身大汗壓住傷員的女護士們也都停了下來,她們在胸前劃著名十字,走出了病房,其中一人說:「我去叫嬤嬤來。」
軍醫點點頭,那位護士離開了,其他醫護人員則走向另外一個方向,剛才熱鬧的病房裡,只剩下了屍體……
軍醫走出幾步,又走了回來,她對軍官說:「你不該帶一群孩子來,她們都嚇壞了。」
軍官說:「選擇進入軍隊,她們就不是孩子了,況且,與其在戰場上別嚇壞,不如在先在這短暫的和平中被嚇壞,至少還能給她們一點點適應的時間。」
軍醫的眼神在一張張蒼白的小臉上掃過,最終她點了點頭:「你們可以進去看一看,但注意,不要對死者不敬,她們都是英雄。」
「謝謝。」
「不,你說的對,總得讓她們知道,自己即將面對的是什麼。」
醫護人員們走開了,軍醫帶著這群哆哆嗦嗦的妹子走進了病房。還在病房外頭就有人哭了起來,還有人站在門口不敢進來,軍官也示意無需強迫。
「從今天開始,你們要知道,活下來的是幸運兒,死去的才是英雄。」
半身裙子的睡衣很短,所以進入病房的人們能夠看見,這位死者已經失去了一條左小腿,這次是要將她的右腿從大腿之下全部鋸掉,這第二次的痛苦,她沒能撐過去。
她嘴巴里咬住的木塞已經被取掉了,可嘴還是微張著,眼睛直直的向上看去,她的雙手已經被護士們放在了胸前,她看起來不像是一位英勇的戰士,而是向眾神祈求活命的受難者。
軍官跪在地上,為她已經不再受苦的戰友祈禱,其他少女們也緊跟著做了同樣的動作。進入房間之後,軍官就沒再搭理誰,只是做自己的事情,做完了站起來,走到屋外。進屋的女孩們都跟著軍官一起祈禱,只是有的人祈禱穩重而真誠,有的人大概是因為太害怕了所以一舉一動間都顯得倉皇,到像是應付了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