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一次都沒有再瞧見蕭老師了。
蕭逸桌子空著,桌上和書架上東西都還在。有一張椅子他記得自己以前進辦公室被談話坐過兩次,那一套紅泥小茶壺他沾過嘴。
後來祁亮從書架上抽了兩本書帶走,好像是《中國古代詩詞選注》之類的書。他看到扉頁里有蕭逸的紅色印章。
蕭老師這件事,少棠輾轉託人問過兩次,然而公安第一時間已經通報給學校和朝陽區教育局,對涉事人影響很難挽回。
少棠回來後對兩個男孩緩緩地解釋:“事情是這樣,你爸是和一個女的去洗浴城,被舉報流氓罪。生活作風這個事兒,可大可小,畢竟,你爸一不是國家機關gān部,二不是事業單位公職人員,第三他又不像我們部隊軍人受制於各項規矩,你爸說到底就是個體戶。”
“祁建東處以治安拘留十天,jiāo五百塊錢罰款,過幾天他就放出來。你爸一沒單位二沒領導,純生意人,婚外情這事不會把他怎樣,除了家裡媳婦丈母娘可能要找他彆扭。”
祁亮沉默半晌,雙手握著少棠的膝蓋懇求:“少棠叔叔你能幫忙把蕭老師弄出來嗎,我沒有想要舉報他啊!……我知道我錯了。”
少棠說:“他肯定不會坐牢,不至於那麼嚴重,只是調查處分,你不用擔心。”
“但是學校飯碗恐怕保不住了。”
“當時的情況我大致猜測,他與按摩嫖娼無關,可是壞事就壞在他偏偏出現在那樣一個錯誤時間、敏感地點。他當時是與你們隔壁學校一位男老師一起在洗浴城裡,他沒辦法解釋……他總不能承認自己是……你們明白嗎?”
少棠說到此處,也有一絲艱難和不忍:“承認嫖娼都比承認是兩個男人要好些,否則才真的要進拘留所。”
孟小北搖頭無法接受:“這不是個冤案嗎,他豈不是被冤枉了嗎?”
祁亮衝進臥室,一頭撲進被褥之間,把臉埋起來,渾身疼痛像要發燒燒著他的心,難受極了。臥室窗外的天空被枝椏割成一塊一塊迅速yīn霾,他的生活仿佛變得更支離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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