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北就每天窩在他的小chuáng上,反反覆覆聽不同的人坐到他chuáng邊跟他講道理,哭訴,或者分析數落少棠的不對。
他對每個來勸的人說,我沒有犯傻,我不蠢,我也沒有神經病。
我喜歡我小爹。
少棠是我老公,我跟他訂婚了,有戒指的。
我想跟他過一輩子,我們兩人這麼多年都過得很好,沒有你們非要拆散我們,我倆明明可以過得更好、更滋潤。
後來說累了,煩了,他面沖牆躺著,背對所有人,兩耳塞上耳機,就是拒絕與不合作態度。他奶奶每天給他送飯進來,揉他的頭,哄他吃飯。孟小北沒有胃口吃不下,心情惡劣的時候,整個人迅速懶惰抑鬱下去,甚至許多天都不起chuáng不洗漱,不刮鬍子,在被窩裡蒙住頭把自個兒包成個大肉蟲子,不吃不喝搞絕食了!處於與人jiāo惡的jīng神狀態,就是拼命想要斷絕與外界聯繫。
他呼機被沒收,無法得到少棠的訊息,不知對方現在怎樣。
少棠那天眉骨流著血離開的。就因為那幾棍子,孟小北很長一段時間不原諒他二姑父,互相基本不講話。
社會上大多數性取向“正常”的男人,相當一部分人,完全無法接受那種事,也沒有“腐男”這種概念。二姑父說:“孟小北你現在這樣你是搞變態呢!小孩子不懂事,簡直就是他媽有病!”
孟小北吼:“你才有病!活那麼大歲數更不懂事,你憑什麼管我和少棠的事,你憑什麼打他,你有什麼資格?!”
二姑父說:“出這麼大事兒,全家你的長輩,都有資格管教你,你做得不對。”
孟小北猛地掀開毛巾被從小chuáng上蹦起來,一把將竹竿架的蚊帳扯掉了,眉頭漆黑抖動,眼裡she出的憤怒火苗將周圍人bī出丈外,與全家對峙。
孟小北臉瘦下去,脖頸鎖骨上方青筋爆出,指著對方說:“你生我了你還是養我了?”
“你和二姑又沒生過我沒養過我,我沒吃過你沒住過你沒有花過你一分錢你憑什麼?……滾!滾蛋!!!”
大姑勸:“小北你也別這樣,別急赤白臉。長輩都是為你好,怕你走歪路將來再後悔啊。你不要這個家麼?你要跟家裡人決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