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桌上的药碗时,他已有所猜测,没想到师尊竟真的亲口喂药。
汤药入口,便是再苦,也化为甘甜。察觉到秦枢将要离开,谢临清这才忍不住舐咬过去,勾着脖子亲了个够。
作者有话要说:谢临清:虽然药苦,但师尊甜!
第60章 第六十章 养伤
屋内点起蜡烛,秦枢吩咐驿站弟子熬了碗粥送来。
这几日谢临清因着昏迷,粒米未进,好在本身是修士,早已辟谷,影响不大。
秦枢端着碗坐在谢临清枕边,叫住准备离开的弟子道:你来喂他。
弟子低头称是,秦枢把碗交给他,自己起身准备去院中透透气。
屋子里实在是太热了,热到他面红耳赤,不敢多待。
见师尊出了门,谢临清就是想动也动不得,只得老老实实待在床上,视线追着秦枢而去。
弟子扶他起来,一面恭敬喂粥,一面道:谢师兄不必担心,长老定是乏了,去歇息了。
师尊这几日没有休息么?谢临清问。
弟子点头道:正是,长老可担心谢师兄了,一直守着不让人替,弟子从未见过哪位长老对门下弟子如此上心呢。呃,师兄别误会!弟子没有说其他长老不好的意思。
谢临清摇摇头,眸光微敛,淡淡应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弟子喂完药便离开了,房门带上,屋内一片寂静。
谢临清等了很久,等到睡前时分,秦枢才推门进来。
秦枢过来看了看他背后的伤口,轻轻将他的衣物褪到一边:我要搽药了,这药敷上来有些清凉和刺痛,你忍着些。
伤势太重不能动弹,谢临清便稍微转头,眼角余光追着秦枢左右移动的衣摆,乖乖道:好。
秦枢挽起袖子,指上沾了些乳白药膏,轻轻涂上谢临清的伤处。前几日伤口血肉模糊得令他心惊胆战,这两日结痂后,狰狞程度有所下降。
看我作甚么?我又不会跑了。秦枢察觉到他的目光,瞥了他一眼。
谢临清没移开脑袋,认真答道:看师尊好看。
又打趣我?秦枢就着手上药膏给他脸上也抹了一道,总归谢临清现在不能起身,只能任他欺负。
抹完后秦枢手一僵,暗恼自己现在怎么越来越幼稚,像个小孩子一样,便收回手专心涂药,不再看他。
谢临清微微笑了,好久不见师尊的小性子,再次出现竟觉十分可爱。
药膏抹到脸上凉凉的,有股栀子清香,很快便消失不见。他眨了眨眼,问秦
枢道:这是师尊研制的药膏么?
秦枢不通医术,这药膏是八七提醒他在纳戒中找到的,便答道:不是。
纳戒中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原主估计从来不整理,也很少取用。秦枢整理过几次,每次都能发现新的东西,久而久之也放弃整理了。好比这药膏就是他这次整理才发现的,原来不知在纳戒那个角落放着。与药膏一同找到的还有两发求援天星,应当也是原主从未用过的东西。
谢临清动了动鼻翼,疑惑道:这药膏的味道有些熟悉。
秦枢也不知这药膏来历,索性猜测应当是峥一宗统一分发的药膏,否则怎么会让谢临清觉得熟悉。
搽完药,秦枢给他拢好衣物免得受凉,收好药膏,吹熄了蜡烛,准备离开。
谢临清在后面叫住了他,声音迟疑:师尊要走了么?
听见他语气里的失落,秦枢回过头来,道:怎么?
夜里没人。谢临清斟酌着措辞,思考如何开口留下秦枢,却听秦枢恍然道:是没人,你等着,我去叫个人帮你来守夜。
如今谢临清伤得这样重,没人在旁边守着,只怕喝口水都成问题,是他没考虑周到。
眼睁睁看着秦枢向门外走去,谢临清连忙叫住他:师尊别走。
秦枢停下脚步,再次看向他。
师尊。谢临清知道自己最大的优势是什么,眨了眨眼睛,小声道:我怕。
秦枢没忍住笑了一下,挑眉道:你怕黑?
天雷劈下来都不吭一声的人,还会怕黑?
谢临清眨眼睛代替了点头,慢慢道:昏迷的时候,我做了一个梦梦见师尊在前面走,我在后面追着,却怎么也追不上师尊。
偷偷瞥了眼秦枢的神色,他继续道:梦里天黑得很快,我叫师尊,师尊听不见。后来后来天色太黑,师尊不见了,我哪里都找不到。
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好似真的很彷徨,生怕秦枢又丢下他走了。
秦枢站在门口,目光穿过黑暗而寂静的屋子,落在谢临清的脸上,心里忽的软了下来。
不会不见的,你别多想,安心休息,为师明早再来看你。秦枢温声安慰,看谢临清期盼的神色,灵机
一动,问八七道:有没有什么玩偶?不用多复杂,前世那些小姑娘喜欢的那种就行。
【你要送谢临清玩偶?】八七觉得匪夷所思,哪怕以它数据的思维来看,谢临清也不像是娇弱可爱需要玩偶哄哄才能好的小姑娘啊?
对。秦枢回答得很肯定。
【真的要送玩偶吗?八七劝宿主三思】八七迟疑道:【根据数据分析,谢临清现在的表情好像更倾向于宿主留下来,而非期待玩偶。】
秦枢顺着八七的话看向谢临清,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紧紧地看着他,晶晶亮亮,像条可怜兮兮的小狗。
师尊。谢临清小声唤道。
那目光真是望到了秦枢心底,让他的心不由得轻轻一颤。
真是栽了。
秦枢叹了口气,推门出去了。
脚步声渐远,谢临清收回目光,闷闷不乐地趴下来。
方才师尊的神情已经动摇了,为何又走了?
背部烧灼似的疼痛依旧没有减轻,谢临清闭了闭眼,月光通过敞开的门照在床前,吹进一丝寒风。
脚步声又忽然响起,谢临清惊讶地抬眼望去,只见秦枢抱着一床薄被去而复返。
师尊!谢临清欢喜唤道。
秦枢应了一声,关好房门,将谢临清往里面挪了一些,铺上薄被,除去鞋袜和外袍,在他旁边躺了下来。
好在驿站的床不小,刚好够两个成年人并排躺下,不必担心拥挤。
对视一眼,看到谢临清心有余而力不足的遗憾神色,秦枢不由庆幸谢临清现在有重伤在身,否则再怎么说,他也不敢放任自己和谢临清睡在一张床上。
睡吧,为师守着你。秦枢轻声道,闭上了眼睛。
好几天没休息,疲倦在此时完全涌了上来,秦枢呼吸放缓,不知不觉间沉沉睡去。
心上人躺在身侧,谢临清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师尊俊美的侧颜。睫毛划过枕头,发出细微的声响,目光隔空描摹线条起伏,山是眉峰聚,水是眼波横。
他想起在峥一宗时,师尊有一次在院中睡着了,膝头搁着书卷,微风拂来,竹叶簌簌,一缕墨发垂落在高挺的鼻梁上,阳光穿过层层竹叶,变幻成柔和的淡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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