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瓚原安靜聽著,聽到最後一句,有些不太好意思地窘笑了一下,說:“不是,那是職責。再說了,哪怕不是出於任務,就是普通人,大家也都一樣。”
宋冉覺得他自謙,卻聽他接下來說:“我覺得人骨子裡有本能的善良。碰到危急情況,總有人把這份善意展現出來。你是社會頻道的記者,生活中這樣的事應該見過很多。”
宋冉思索半刻:“是有很多。做新聞麼,經常看到普通人成為英雄的時刻,但也有很多惡意的時候。”
“可能就像有些人說的,這個世界善惡守恆吧。”他靠在牆上,因疲累而嗓音低啞,表情卻平和安寧,“但還是挺好的,至少有善;還有一半呢。”
宋冉看著他,一瞬間好像透過他明亮的眼瞳看到了他的內心,很清澈。她毫無防備被某種溫暖美好的力量擊中。
那一刻,她很確定,她聽到了自己心裡的一個聲音:阿瓚,你……
但她沒有將那個聲音說出口,像是藏住了一個秘密。
就像此刻的畫面也將是只屬於他和她的秘密——街上戰火紛飛,他和她一身塵土地坐在別人家的門廊里閒聊天地。
他閉了會兒眼,忽又問:“你住的那片兒還安全吧?”
“安全的。”
“今天開始有宵禁,晚上不要出來了。”
“嗯。”她點點頭。
“不過……”他斟酌一下,還是說了,“如果你想了解這座城市年輕人的生活狀態,可以去一個叫dreaming的酒吧看看。”
宋冉詫異:“現在酒吧還營業的?”
“對。”李瓚看了眼不遠處的薩辛,說,“要找當地記者一起,別一個人。注意安全。”
“知道的。”
路盡頭槍聲停了很久了,李瓚把頭探出門廊看一眼,小型槍戰已經結束。班傑明他們打死了十幾個恐怖分子,正在清點人數。他這一動,牽動了袖子。
宋冉盯著他袖口,指了下:“……你的繩子。”
李瓚低頭一看,手腕上的紅繩斷了,夾在袖子裡要掉不掉的。
“居然斷了。”他把繩子扯下來,說。
宋冉思索半刻,問:“戴很久了嗎?”
“兩年了。”
那就是親朋送的了。宋冉沒再多問來歷,只說:“我覺得,或許它真的給你擋了災禍呢。”
李瓚想一想,說:“有可能誒。”
宋冉說:“所以你還是弄條新的平安繩戴上吧。”
李瓚旋著那根繩子玩兒,道:“我還真不知道這種繩子從哪兒弄的。”
宋冉隨口說:“我知道。我到時給你買一個吧。”
李瓚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