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國軍方徹底封死了消息,維和總部也設置了絕密,並對李瓚隱瞞了一切。
“原本是該瞞住的。但是,”羅戰說,“從李瓚醒來之後的反應看,他自己知道。”
“現場血量最多的地方是在門旁的牆壁上,也就是那一家人躲藏的地方。由此推測,很可能李瓚在拉上門回頭跑出去的一瞬間,看到了躲在門旁邊的一家人,六個人。或許還跟他們眼神對視了。……可那瞬間,來不及反應,什麼都來不及了。”
“或許就是那一瞬給他心理的衝擊太大,他沒能在接下來的瞬間做出一個特種兵正確的反應——衝刺跑遠,斜向躲避,或者撲倒匍匐。才傷得那麼重。”
……
陳鋒嘆一聲:“你為什麼跟心理醫生都不講實話?你不說實話,誰能幫得了你?”
李瓚說:“都無所謂了。”
“真無所謂你會自己跑去美國找傑克遜醫生?桌子上還擺著這些東西?”
無言。
陳鋒說:“阿瓚,你不知道那個屋子裡有人。而且,如果不是你,那天新聞里寫的13個軍人受傷,就不是受傷,而是死亡了。”
可李瓚沒聽見,他腦子裡轟了一聲。
他深低下頭,雙手緊緊握起,眉心皺著,竭力抵抗著突如其來的一波耳鳴。
時而嗡嗡作響時而轟隆雷鳴,震得他失去了任何思考能力。
陳鋒說的話他一句都沒聽到。
直到幾分鐘後,他才緩緩鬆開緊握的雙手,有些虛脫地喘了口氣。就聽陳鋒說:“阿瓚,你是為了救人。”
李瓚說:“目的正確,不代表結果就是正義的。”
陳鋒道:“你啊,太過心善心軟。我有時甚至希望,你能再強硬一點,再冷酷一點。”
李瓚很久沒說話,末了只說一句:“我現在也過得挺好。”
他說完,知道陳鋒不信。
至於他自己信不信,他不知道。
……
下了一夜的雪。
早晨起來,外頭的世界銀裝素裹,潔淨雪白。
李瓚早早趕去派出所值班。
今天是元宵節,又是下雪天。街上沒什麼人,整座城市的氣氛都有些慵懶倦怠。
到了派出所,同事們的精神頭兒也不是很足。一早上沒什麼急事處理,幾個民警協警都歪在辦公室里烤火閒聊,抱怨梁城今年反常的寒冷氣候,吐槽工作辛苦掙錢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