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啊。反響特別好。很多年輕人都在看呢,新媒體也很喜歡,前段時間好多人議論。這次跟著欄目組工作,感觸好深。他們做事太認真細緻了,又講究,辦事效率也高。一點兒都不像在梁城。”她絮絮叨叨,細數了一堆工作上的事情和小趣聞。
他安靜而認真地聽著,到了有趣處,忍不住笑兩聲。
“……哦,對了。”她講著講著,之前的一點兒小陌生小低落早就煙消雲散,“有一期節目講一個前狙擊手,現在已經是上校了。他的妻子是個作家,寫小說的。很神奇。”
李瓚溫聲道:“這有什麼神奇的,以後人家採訪李上校,我的妻子還是拿過普利茲的著名記者呢。”
他無意間吐露的一句話,淡淡的語調透過電話線傳來,叫她聽進了心裡。她的心咚咚直跳,在薄薄的空調被裡翻了一圈,說:“他們在一起二十多年了,現在感情還很好。”
他聽著,慢慢笑了一下。
“你笑什麼?”她問。
他說:“想了一下我們二十年後。”
宋冉也跟著想了一下,抿唇笑:“我希望到那時候,我們也像現在一樣好。”
“會的。”他很確定地說,又問,“最近心情怎麼樣?”
“都挺好的呀。”
“這段時間都在幹什麼?寫書?”
“嗯。一直在構思,整理框架。雛形已經出來了,就等往裡頭填內容。哦,因為《我們的旗幟》播出了,又有好多欄目組來找我。但我還忙不過來。”
“一樣樣慢慢來,別太累著。”
“我知道的。”
正說著,屋外傳來冉雨微的咳嗽聲。
兩人同時靜了一秒。
李瓚問:“你媽媽怎麼還在咳嗽?”
宋冉也有些納悶:“之前明明好了,不咳了的。”
“反反覆覆的,找個專家問清楚吧。”
“好。”
依依不捨地講完電話,宋冉起身出門:“媽媽?”
“嗯?”冉雨微剛回家,倦怠的聲音從洗手間傳來。她正在卸妝。最近工作太忙,她幾乎天天加班。
宋冉靠在門邊,擰眉:“怎麼又咳嗽了?不是都好了麼?”
“上次的好了。”冉雨微不掛心地說,“但前幾天夏季暴雨,吃了風。又感冒了。你叫外賣給我送點兒藥來。”
“明天還是去醫院看看吧。怎麼感覺像是吃藥就好,一停就病?”
“哪有你說的那麼複雜。大概是這兩年太累了,體質不太好。氣候一變就容易感冒。”
“還是去醫院吧明天。我懷疑你是不是得支氣管炎了。”宋冉說。
“大驚小怪的。支氣管炎我會不知道?”冉雨微在鏡子裡白了她一眼,但或許是卸了妝,她的面容有些憔悴,那個白眼遠不及平日裡來得凌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