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姑姑卻是從屏風後出來,恰好將楊司薄堵在床榻和屏風之間的入口處,輕聲道:“奴婢給楊司薄請安。”
“原來時琳琅姑姑,好久不見。”見此,楊司薄臉上的笑容加深了幾分,抬眼掃了下躺在床榻上,只露出些許散亂青絲的如意公主,要知道她先前與琳琅姑姑接觸過幾次,知道琳琅姑姑可是個精明人,如今琳琅姑姑相助,只怕她想要探出如意公主到底病了幾分卻是沒有那麼容易了。
雖這麼想著,但是她臉上的笑容不減,如今更是拉著琳琅姑姑的手,親親熱熱地說道:“好久不見了,琳琅姑姑,你來了寧王府我倒是第一次見你,就連皇后娘娘偶爾記掛著楊主子,我都在旁邊勸說著,說你是個極為妥帖的人,有你在楊主子身邊,楊主子一定什麼事兒都沒有的。”
她這話無疑給琳琅姑姑戴了頂高帽子,更是叫琳琅姑姑內心一陣譏誚,這話不是明擺著排擠她嗎?若是她真的這麼妥帖,那如意公主怎麼會生病呢?內心雖不屑,但琳琅姑姑面子上卻是分毫不露。
楊司薄對她的態度卻是一點也不吃驚,卻是繼續說道:“沒想到楊主子進宮了一次卻是發生了這樣的事兒,皇后娘娘不放心,所以這才要我來看看,不過,你到底也是宮裡的老人了,怎的還犯這種錯?煎藥向來是司藥房的差事,那裡的藥童多少都懂得些藥理,也善於掌握火候,將藥熬得恰到好處,琳琅姐姐私自將藥帶回來不說,還將煎藥的罐子擱在屋裡,這般行事,豈不是叫楊主子更加難受了?若是這樣下去,讓楊主子怎麼安心歇息調養?又怎麼能快些好起來?”
楊司薄果然不是省油的燈,一上來就拿著屋裡瀰漫的藥味做文章,不但直指琳琅姑姑壞了規矩,還暗地裡點了屋裡是故意熏出一股藥味,藉此試探如意公主裝病的事,既還了方才昭夢的小手段,又能擾亂對方的心思,一舉兩得。
如意公主卻是強忍著心中的恐懼,但那小小的身子卻是忍不住微微瑟縮著。
“楊司薄所言甚是,倒是奴婢的疏忽了。”楊司薄了解琳琅姑姑,琳琅姑姑自然也知道她有幾斤幾兩,她早就料到楊司薄會提及此事,心裡也不慌亂,仍舊板著臉,沉聲解釋道:“只不過方才孫大夫開方子時曾說了,我們家主子的藥須得趁熱喝下,司藥房離芳華園有些距離,一來一回得耗費不少功夫,加上天氣寒冷,等藥熬好送來時,怕是都涼了,所以奴婢才擅自做主,將藥擱在屋裡,一來方便照看,二來也是為了能讓姑娘照著孫大夫的話及時服藥。”
合情合理的話讓楊司薄挑不出一絲錯,無論是孫大夫的話,還是楊司薄舉動,都被圓得完美無缺,若她執意揪著不放,難免會讓人覺得她是有意刁難,片刻間,她臉上的笑容便淡了下來。
長歌見著氣氛微微有些不對,忙上前打岔道:“雖說是這樣,可也不能悶著氣,這整屋子的藥味,怕是熏得楊主子也不好受。”
“這事也怪我思慮不周。”琳琅姑姑瞥了眼出頭的長歌,心裡卻是明白得很,雖說長歌是王妃娘娘身邊的人,但她是一個寧王身邊一小小妾侍的丫鬟,而楊司薄卻是竇皇后跟前的紅人,就是傻子也知道到底該幫誰,當即更是淡淡一笑,不緊不慢地說道:“可我這也不是沒有辦法嗎?方才孫大夫扶脈時,你可是在場的,孫大夫可是說了,我們家主子切忌再染傷寒,若是在敞開門窗,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