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氣雖輕飄飄的,但卻是直指敏主子痛處,敏主子雖是個清倌兒,但也是從妓院裡出來的,行事做派自然是比不上大家名門的王妃娘娘了,這個事實她心裡也是清楚的!連李紹明也不止好幾次提及過要她向王妃娘娘學習,只是如今她本就在氣頭上,聽聞這話心裡倒愈發不是個滋味了,沒好氣地說道:“王妃娘娘說的這叫什麼話?王妃娘娘這話的意思是妾身願意鬧笑話不成?妾身的出身雖不能與王妃娘娘相提並論,但好歹也是知道這‘顏面’二字到底是怎麼寫的,難不成妾身就沒有臉面呢?即便真的是這般,那妾身也是被逼無奈的,若非昨兒王妃娘娘身邊的傾城與長喜強行將妾身身邊的丫鬟帶走了,妾身今兒又怎麼會鬧得王妃娘娘不得安生?”
一字一句說的言之鑿鑿,好像她自己是一點錯處兒都沒有似的,語氣中更是流露出對王妃娘娘的不滿來,好像她此行此舉都是被逼無奈似的。
王妃娘娘聽聞這話也不與她生氣,敏縢妾到底是個什麼德行,她早就知道了,如今更是輕聲說道:“若非你昨兒的事情做得太過了一些,傾城與長喜二人又怎麼會將她帶到瑞祥居來?敏縢妾,因著你有了身孕,很多事兒我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的,只是這並不代表我什麼都不知道!”
這話說的敏主子是心裡猛地一跳,王妃娘娘這話中的意思是……雖然心裡有片刻的慌亂,但是敏主子臉上的神色卻是一點也不變,如今的她肚子裡有一個萬能的護身符,又有什麼好怕的?當即更是譏誚一笑,風輕雲淡地說道:“王妃娘娘的話妾身怎麼有些聽不明白呢?妾身昨兒不過是調教了身邊的丫鬟,傾城與長喜二人就前來湊熱鬧,而今兒王妃娘娘更是以此說事兒,不知道王妃娘娘到底是什麼意思?若是王妃娘娘真的容不下妾身,大可以與王爺說一聲,將妾身挪到別處去安胎,妾身受委屈也就罷了,只是可憐了妾身肚子裡的孩子,還沒有生下來都要遭受旁人的白眼……”
這一招是她用來對付李紹明的老把戲了,平日間用起來更是從未失手過,只是她忘了,王妃娘娘並不是李紹明,這一招對王妃娘娘一點作用都沒有!
果然,王妃娘娘原本和緩的臉上頓時有些不好看了,當即她小啜了一口杯中的茶水,這才打斷她道:“敏主子,你這話的意思是我容不下你?”
敏主子一怔,瞬爾才反應過來了,“妾身不是這個意思,只是眼瞅著王妃娘娘的所言所行,怕是會叫人誤會的!”
“誤會?”王妃娘娘重複著這兩個字,眉眼中浮起了淡淡的譏誚來,聲音也不由得拔高了幾分,“這麼些年來,我是怎麼對你們的,怎麼對王爺的,大家都心知肚明,你現在來給我談人言可畏這一說?這是在威脅我嗎?我告訴你,整個寧王府中的人對你的所作所為心裡都知道的一清二楚,只不過仗著你現在懷有身孕所以這才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讓,難不成你真的當我什麼都不知道?當我真的對你一點辦法都沒有呢?若是將你平日的行徑捅到王爺那兒去,只怕王爺都容不得你!”
莫說是敏主子沒有見過這樣的王妃娘娘,就連長歌與長喜跟在了王妃娘娘身邊這麼些年,也甚少見到王妃娘娘露出這般的狠戾的時候來,敏主子如今更是驚呆了,愣了愣,片刻卻是一屁股坐到了椅子上來,哭嚷著說道:“王妃娘娘,妾身如今肚子裡有著王爺的孩子,即便沒有功勞也有苦勞,您怎麼能這樣對待妾身呢?妾身到底是做錯了什麼,怎麼會惹得您這般厭棄?奪了妾身身邊的丫鬟不說,居然還想要處置妾身啊!王爺,您快來啊!您快來救救妾身與妾身的孩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