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秦婠身後的秋璃夏茉忙要上前接手扶秦婠,卻聽沈浩初道:「我來吧。」
秦婠並不拒絕,只低頭道了句「多謝侯爺」,便挨到他身旁,領受他這番好意。見此情景,莫說羅氏,便是秦少白也已露出笑意。
沈浩初斜睨她,見她悄悄鬆口氣,對她的心思也已瞭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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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緩緩在迴廊上走著,轉眼就到正廳門外,裡邊有人撩起帘子,喚了句:「三爺,三太太。侯爺,侯夫人。」
聲音熟稔,秦婠循聲望去,看到打帘子的婦人正笑吟吟看著自己。
油亮的髻,素青的衣裳,乾淨整齊的利索模樣,年紀比她母親還要大些,精神頭卻很好。
「連姨?!」秦婠非常意外。
當年他們初到掖城,羅氏失了一子,正值悲痛欲絕之際,難安家宅,便雇了連氏在家裡幫忙。這連氏為人爽朗,日日開解羅氏,很快便與羅氏成了朋友。說起來,秦婠也算連氏從小帶到大的,喚她一聲「姨」並不為過。後來秦少白調回京城,恰逢連氏喪夫成了寡婦,膝下只有獨子,無人可依,便隨羅氏回京,在京中討生活已有多年。
但這並不是秦婠驚詫的原因。
「你連姨知道你今日回門,特特兒做了兩壇甜醅,兩壇酥酪過來。」羅氏邁進屋裡笑道。
這兩樣東西是掖城食物,秦婠最愛,不過來了京城後就很少吃到地道的。
「多謝連姨。」秦婠口中道謝,目光卻在連氏身上來回地看。
連氏面帶喜色,不像有悲的模樣。
怎麼回事?莫非她記錯了?
「連姨,前些時候我聽說……何寄哥哥受傷了,他……」想了想,秦婠還是小心翼翼地開口。
何寄便是連氏的獨子之名。他與秦婠一起在西北長大,只是年幼之時因為根骨奇佳被一位劍術大師挑中做了入門弟子,後來在家時間並不多,若她記憶沒出錯,何寄應該是在她出嫁前一年出師回家,又被秦少白引薦入大理寺,做了大理寺捕快與卓北安護衛,助其破案。
可是……
上輩子在她婚前兩個月,何寄為了替卓北安追捕一名兇嫌身負重傷,不治而亡,這個時候連氏當悲痛欲絕,哪會有心思做吃的來看她?
「他啊,已經大好了。」連氏一邊跟著羅氏往裡走,一邊回道。
秦婠腳步一滯。
「說起來還是多虧了卓大人,替他請來宮中御醫,否則他那小命……」連氏說起這事仍心有餘悸。
這話說得連沈浩初都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