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寄哥哥?」秦婠在他眼前揮揮手。
「怎麼是你?」何寄回過神,呸掉嘴裡叼的草問道,語氣冷然,目光疏離。
「怎麼不能是我?今天我回門,聽連姨說你在這裡,所以過來瞧瞧,你的傷好了?」秦婠上上下下打量他,撇開種種古怪,能看到何寄安然無恙,她心裡是高興的。
何寄往她四周睃尋一番,發現除了秋璃、夏茉外,並無她人,又問:「就你一個?你……夫君呢?」
「被我爹叫去外院飲酒暢談了。」秦婠想起剛才自家爹拉著沈浩初的模樣,一口一個賢婿,叫得不知多親切,還說卓北安對他讚不絕口,不由搖頭,「別提那個紈絝,說說你的傷?」
她此番急著過來找他,除了想確認他的生死外,也想打聽到底怎麼一回事。畢竟她這才睜眼兩天不到的時間,不單是沈浩初脾性變了,連死人都活了?她滿頭霧水急需答案。
「紈絝?你說誰是紈絝?」何寄眼神不善地盯著她。
秦婠與何寄極熟,說話從無顧忌:「還能是誰?別明知故問。」
何寄磨了磨牙,甩袖走開,冷淡非常。秦婠納悶不已,分明是從小到大無話不說的玩伴,他怎會突然間態度大變?
————
何寄往前走了兩步就停步,原來在廊下嘻笑的人已經走到演武場上,瞬間又讓他的目光膠凝。秦婠順著何寄的目光,瞧見他所望之人。
才剛因為見到何寄而生的那點喜悅頓時霜結。
婷婷裊裊而來的少女,宛如天邊明月,輕而易舉就能俘獲所有目光,
秦婠目色漸沉,只聽到秋璃笑著說出那人身份:「夫人,快看,是二姑娘,還有四姑娘。」
秦家長房男丁旺盛,大太太生到第三個才是女兒,只比秦婠小一個月,所以排行第二,名為「舒」。秦舒從小到大就是秦府的天之驕女,她的模樣氣質才華,莫說秦府,就是在整個兆京都是出挑的,再加上脾氣也好,從無架子,與誰都和得來,因此人緣極佳,是京中各府太太奶奶們最理想的兒媳人選,剛過及笄家裡的門檻就已經被前來問親的人踏破,不過秦大太太並不急著定下她的親事,秦家大老爺任期已滿,不日就要回京述職,官職還要再升,秦大太太正等著這事定下,好能替秦舒挑樁門第更高的親事。
而沈家最早相中的侯夫人,正是秦舒。
沈浩初喜歡了秦舒整整八年,從十四歲那年在郡王府的賞梅宴上驚鴻一瞥開始,到秦婠嫁他為婦,再到他被人謀害至死,這念想未曾斷過一日。
說起來,拋開他做的那些荒唐事,沈浩初倒是個痴情人。這一點,就算秦婠再討厭他也無法否認。可惜,所愛非人。
「婠姐姐回來了?」溫柔的聲音再加上清甜笑容,讓秦舒的美雙倍綻放。
遠遠望去,她一張小臉頰瘦頜削,眉黛唇朱,皆生得精巧,身上是櫻草色的綾襖兒與松花色的蜻蜓點荷月華裙,腳上是雙金蝶翹頭履,小巧的金蝶露在裙裾外,別致可愛,叫她奪目的美貌里又藏三分親切,似星夜月明,眾輝交拱。
說話之間,幾個人裊裊而至,走在前面的除了秦舒之外,還有二房的四姑娘秦雅。秦雅生得方頜濃眉,比起秦舒,又是另一番明艷的美,只是到底太過張揚,失了端柔,比不得秦舒那般入目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