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約她自己沒有發現,她言行已經不是初時小心翼翼的口吻了,他還是比較喜歡這樣無拘束的她。
「你想怎麼查?」她問他。
沈浩初已邁步往外走,若按常規也不是沒有查的法子,但現在他有個更為大膽的猜測,導致他無法按照常理去判斷,故而並沒正面回答她,只道:「從長計議。」
「你怎會這些勘驗技巧?」秦婠又問他。
「我不是說了我想進大理寺,這幾天看書看的。」沈浩初挑眉。
秦婠意味深長地「哦」了聲:「現學現賣啊,難怪了……」
難怪講不出查探的法子。
「難怪什麼?」他止步看她。
「沒什麼。」秦婠越過他往前走去。
沈浩初兩步跟上,眉梢動了動——不錯,知道懟他了。
「走吧。」他在她耳邊道。
「去哪?」秦婠看著與自己並肩而行的男人。
「去當你的擋箭牌,陪你見老太太去。這麼晚過去,你不怕被人責問?」
「……」秦婠忽然想把這人的皮囊撕開來,看看裡面到藏著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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豐桂堂里肅靜非常,沈老太太板正地坐在榻上,面無表情地盯著堂下坐的人。
堂下已經坐滿人,二房三房都來得齊全,宋氏林氏坐在下首,邱清露在宋氏身後站著,幾個姑娘也端正地坐在錦凳上,輕易不敢出聲兒。
雁哥沏了碗茶送來,小陶氏忙接了恭恭敬敬遞給沈老太太,秦老太太接了茶,要開碗蓋有一下沒一下地撇著浮葉,發出扣扣的脆響,低垂的眉眼看不出喜怒,有幾分當年老太爺的氣勢,震懾得眾人不敢說話。
喝了兩口茶,她又將碗遞給小陶氏,小陶氏接過後猶豫片刻,咬牙小聲開了口:「老太太,她怕是有事耽擱了,要不讓媳婦出去看看?」
「你快坐下吧,別丟人現眼,這天下哪有做婆婆的在外頭迎接兒媳婦的理?」老太太冷睇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