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的,這事應該早就成局,不止是想讓你我離心,還想借我之手鬧開,致使你名聲受累,抬不起頭,而我在老太太跟著也討不到好,大房地位岌岌可危。」沈浩初的三言兩語讓秦婠很快想明白他所懷疑的東西,她的心臟也跟著突突急跳。
好一個一箭雙鵰的毒計。
「不管是不是計,我與馬遲遲之事始終是對不住你。」沈浩初沒有逃避錯誤,道了個歉又開口,「不過當務之急,並非論對錯之時。今日你的安排很好,按兵不動,穩住了馬遲遲,又把她的賣身契拿到手裡,接下去會比較好查。這件事,交給你來查。」
今日突發之事讓他明白,身處混亂中心,他又沒有沈浩初的記憶,很多時候應變不及,就算想護她也多有困難,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她成長,一步一步,讓她擁有自保之力,那樣即便往後他離開,她也不至讓自己落入一籌莫展的境況。
「我查?」秦婠腦袋裡亂七八糟,覺得自己陷進了漩渦里。
「我受傷了,出不去,只能靠你。放心吧,我會幫你。」沈浩初露出倦怠的笑。
強撐著精神說了半天話,他已倦極,又緩緩閉了眼。秦婠趴在床邊,把他的話來來回回嚼了半天,竟也忘記要離開,兩人渾渾噩噩又說了兩句,居然各自睡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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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鳥鳴細細,屋內燈油燃盡,只剩燈芯冷冷。沈浩初趴了一夜,覺得呼吸不順暢,側過身來睜開眼眸。帷幔內的光線朦朧曖昧,將睡得香甜的人照得像場夢。
秦婠正趴在床沿枕著自己的手,安安靜靜閉著眼,呼吸勻長,他的手不知何時已搭在她頭上,似安撫般,已經整夜。她的發半散,黑青柔軟,沈浩初不由自主撥撥她的發,那發流水細沙般穿過指縫,他恍惚看著她的臉,定力與意志均飄散,手又從她發間緩緩撫過她的臉頰,最後落在她唇間,輕輕一點,她的唇像軟糯的凍果子般彈了彈手,勾起他幾分想要品嘗的欲/望。
「唔。」許是覺得有些癢,秦婠發出囈語,眼皮動了動,要醒。
沈浩初大夢初醒般縮回手,閉上眼。
秦婠醒來,看到仍在睡夢裡的沈浩初,除了呼吸急促一些,並無大礙,她這才伸著懶腰,扭著酸澀的脖頸,一邊暗罵自己竟在這裡睡了一宿,一邊踱去了外間補眠。
身後複雜的目光,她並沒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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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要查,但沈浩初在蘅園養傷,秦婠一時半會也脫不開身,只好派人日夜守在馬遲遲宅院附近盯著,看她都與哪些人接觸。
直到第三天早上,沈浩初的傷好轉許多,她才得空去豐桂堂向老太太回稟,順便說了自己打算出園去看馬遲遲的打算。老太太見沈浩初恢復得不錯,便允了這事。
派去盯著馬遲遲的人是許奉和沈逍,兩人輪換,每日都會回府向她匯稟一次,今日一早是沈逍回來,恰逢秦婠備好馬車,打點了幾樣禮品,正要出府去看馬遲遲。
「邊走邊說吧。」秦婠讓秋璃替自己披上薄絲披風,自己將兜帽蓋上,一邊繫著穗兒,一邊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