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武功好也不是用來幫你做這種事吧?」何寄愕然至極。
「你這幾天老守著馬遲遲,不就是想保護她?現在裡頭就有問題,你不想知道?」秦婠急得不行,又試著爬了兩下,都沒上去。
「你最好別騙我。」何寄眉頭攏著結,心裡卻也架不住好奇心,提起她的後領往上一竄,輕輕鬆鬆就拎著人到了歪脖子樹的樹杆上。
秦婠晃了晃,抱住旁邊樹杆才穩住身子,縮在樹葉里往宅子張望。她正愁沒法窺探到宅里情況,不想這樹長得位置可真好,竟就生在廚房後的牆外。
「這是……」看到樹下情況,何寄情不自禁蹲低。
樹下就是廚房與院牆間的陰暗角落,裡邊面對面站著兩個人,一個是馬遲遲,一個正是剛才送菜進來的菜郎。秦婠才剛看到菜郎就覺得奇怪,那菜郎生得面白清瘦,雙手如蔥白皙非常,毫無勞作過的痕跡,不像是個貧苦菜農,再看他背上一大籮筐的菜,就是一個五口人家兩天也吃不了這麼多菜,馬遲遲這兒就兩個人住,哪吃得了這許多,可見送菜不過是個藉口,只是假借筐沉為名將菜送入宅中。
再加上馬遲遲繡的那扇袋,附庸風雅的東西顯然不是要送給沈浩初的,秦婠不得不懷疑,可惜馬遲遲頗為警醒,看著馬車離開才肯回宅,她只好出些下策。
「別吵!」秦婠抱著樹,只好用腳輕踹了他一下。
何寄氣得想把她扔下去,到底忍著沒有發作。
廚房後的兩人似乎在爭執,馬遲遲很激動,夾著啜泣的聲音斷斷續續傳過來。
「王郎,不是說好事情辦妥就帶我離開?為何還要我留在這裡?」
「遲遲,你的身契還在侯夫人手裡攥著,你能去哪裡?」
「我不怕,大不了你我私奔,你答應過我,拿到銀子就帶我去江南。如今我按你說的做了,鎮遠侯夫人也已經將我從那火坑裡贖出來,你還在等什麼?」馬遲遲忍不住上前哭道,再無人前大方溫柔模樣。
「你有了孩子,別這麼激動,我還不是為了你好?」那人伸手將她擁入懷中。
「為了我好?為了我好就帶我走,我不想進鎮遠侯府,不想你的孩子喚別人作爹……」
聽到此處,秦婠不由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原以為能探出幕後黑手,不想竟抓到一對野鴛鴦,這事峰迴路轉,委實難料,她現在只想——大笑。
蹲在樹杆上的何寄已經呆若木雞。
「遲遲,你想想,我們如今這景況還能去哪兒?不如你安心進侯府為妾,有個安穩日子過,而咱們的孩子以後也能在鎮遠侯府享榮華富貴,我聽說小侯爺和小侯夫人感情不睦,現在都沒圓房,憑你的手段容貌進府之後,還愁不能得寵,你肚子這孩子可就是沈家長子,日後弄不好就是世子,我可就是世子的爹……」那人抱著馬遲遲哄起來。
秦婠聽得實在忍不住,跟著蹲到樹杆上,死捂著嘴不住抖肩。旁邊的何寄已氣到七竅生煙,見狀壓沉了聲音問她:「你笑什麼?」
她轉頭,細細地,甜甜地,回他:「我笑沈浩初是個活王八。」
何寄那氣被她捅破,理智暫時消散,往她身後樹杆重重一錘:「閉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