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語塞。沒人告訴過他,一本正經的說笑一點都不好笑嗎?還有,讓她調/教謝皎?他是不是說反了?
擦破的皮肉里沾著些沙礫難以擦走,沈浩初索性托起她的手,軟軟一吹。
手上傳來絲線拂過的感覺,又暖又癢,秦婠從謝皎之事的驚詫中走出,心「咚」地撞了下胸口,她飛快縮回手,沈浩初抬頭以目光詢問她,她只道:「我自己來。」
他點點頭,將傷藥瓶子推到她手邊,問了句:「你會嗎?」
「……」秦婠本還有些感動,轉眼變成惱火。不就是上個藥,他至於這么小瞧人?
沈浩初卻已想到別的事上:「說說吧,你今天都做了什麼?」
一聽這話,秦婠來勁了,當下不懷好意地笑起:「你坐好了,聽我慢慢同你道來,可不許發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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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席話說得秦婠口乾舌燥,白天的事被她繪聲繪色詳詳細細地說了個遍。最後一個字說完,秦婠連水也不喝,光顧著看沈浩初。
她在等他發作,等他罵人,等他怒不可遏——自己作的孽,這果子吃起來肯定有趣。
沈浩初的唇動了動,罵人的話似要衝口而出,秦婠抬頭拭目以待,看著沈浩初越蹙越緊的眉頭,她那心也越懸越高。
「誰讓你去爬樹窺聽?誰讓你以身犯險?誰讓你耍這種小聰明?」沈浩初是沉著臉開口了,可並非秦婠所想的那樣。
秦婠已經準備好的,張狂的笑和假惺惺的安慰,通通卡在喉嚨里。
他是動怒了,不過不是因為馬遲遲,是因為她。
冷冽的質問讓此時的沈浩初顯得凌厲而嚴肅,他眼眸里有些與生俱來的威勢,讓剛才還溫柔的目光轉眼凍結。秦婠愣住,被他此刻陌生的氣勢震住,這雖是成親以來他第一次動怒,但上輩子他可沒少向她發脾氣,卻沒有哪次似這回一樣,憑眼神就能震懾到她。
「我……我只是想早點查清楚。」秦婠不自覺矮了一頭。
「你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卻貿然行事,萬一出了差池,該如何是好?」沈浩初接觸過太多犯人,其中不乏心狠手辣之徒,每年為了抓捕這些人大理寺都要折損不少捕快護衛,她一個弱女子如何能擋?
「不是你讓我去的嘛。」秦婠小聲嘀咕起來。
「我只是讓你去試探虛實,沒讓你冒險。退一步說,就算你發現疑點,也該找個穩妥的辦法,而不是隻身涉險。馬遲遲宅外已經布下我們的人,你大可讓他們在嫌疑人離開後尾隨,而不是親自去抓!」沈浩初板著臉,顯出幾分不近人情的嚴厲。
他也不太明白自己,為何聽到她涉險時會動這麼大火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