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想戳瞎自己這雙只看臉不管人的眼睛。
「是今天下午送去的人不合侯爺的心?」秦婠收回目光,盯著自己的腳尖,「我見青紋跟了爺多年,多少知道你的喜好,才作主挑了她過去。侯爺一個人在瓊海閣住著,身邊沒個貼心人伺候總叫人掛心,昨兒老太太還問起這事呢,說你總這麼呆在瓊海閣也不成。蘅園事多我也脫不開身,所以才讓青紋去的。侯爺這是怎麼了?難道青紋沒服侍好爺,惹您生氣?」
沈浩初聽她軟綿綿說了一大通話,話里話外都在表示她的賢良,最後嘆口氣,道:「秦婠,我不需要這些,早上我與你說的話,難道你沒放心裡?」
「放了呀。爺不是讓我想著你嘛,我這不正替你著想。」秦婠回答得理直氣壯,「不喜歡青紋,那要不……夏茉呢?爺看夏茉合適嗎?你要是喜歡,我就給她開臉,讓她跟著你,老太太那邊我去說。」
話音未落,她看到沈浩初臉黑了一大半。
「夏茉你也不喜歡?」她揣度著他的心意,「還是你想兩個都要?這可有些難辦,一下子納兩房妾室,外頭人會說你的,老太太恐怕也不同意。」
沈浩初的臉全黑,連笑都沒了。
「怎麼?都不滿意?」秦婠覺得這人難侍候極了,這也不對那也不行,簡直煩透,想了想,祭出殺招,「難道說……你還記著馬姑娘?現在這情況讓她進府可有些難度啊,老太太那關過不去,要不……」
她正真心誠意地替他想法子,背後那人突然間坐起,「砰」地一掌拍在桌案上。
「夠了。」沈浩初打斷她。他素來自負的冷靜被她三言兩語粉碎得徹底,原來想掏心掏肺的滿腔柔情都敗在她的渾噩之下,那氣突兀湧來,在心中衝撞。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的心胸竟然如此之小。
也許,情竇初開的那個人,是他自己……
秦婠閉嘴,只聽他又道:「你就這麼大方?結親兩個月就要替丈夫納妾?不委屈?不難過?」
委屈?難過?上輩子她受過了啊。秦婠搖搖頭,更加真誠:「侯爺放心,秦婠絕不是妒婦。」
沈浩初勉強按捺住自己的委屈,道:「秦婠,聽好了,我要你只能想我一個男人,同樣的,你也可以要我只想你一個女人。」
一對一,非常公平。
他諄諄善誘的語氣,像在教她,也像是在教自己。
「……」秦婠眨了兩下眼,又開始覺得他陌生。
「你不覺得我與從前不同了?」沈浩初靠近她,燭火下的眉眼璀璨奪目。
秦婠看了半天,又想了半天,終於伸手,在他的後頸與下頜處摸索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