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過去的事,還提來做甚?」秦婠淡道。她不得不承認,秦舒這計用得好,既打壓了秦雅,又把自己摘了出去,若她還是上輩子的秦婠,只怕又要和秦舒姐妹情深了吧?
「好了,都別說了。秦雅做錯了事連累到你,不能不罰。如今我便罰她當著眾人的面給你賠個不是,再關她三月禁閉,可好?」秦老太太發話,「不過婠丫頭,此事涉及家中姊妹清譽,斷不能再往外流傳。」
秦婠看著老太太笑了——涉及秦舒秦雅的閨譽,所以不能流傳,便活該她背著勾引鎮遠侯的惡名永無澄清之日?而秦雅得到的懲罰不過是一句不痛不癢的道歉與三月禁閉?要知道當初她落水差點連命都沒了。
秦老太太看著秦婠那笑就想起羅氏,簡直一模一樣的蠻橫,心裡正不喜,便聽秦婠又溫聲開口:「祖母所言極是。便依祖母之命。」秦老太太見她安分乖巧,卻又起了些憐惜,便命人取來套赤金頭面與脂玉套件賜她以作安撫。
秦婠含笑接下,那廂在後頭哭得兩眼腫如核桃的秦雅被人扶出,正滿面羞愧地要向她道歉,忽被秦婠拉住。
「其實要說起來,我這事也真不怨四妹妹。聽說那日我落水之時,四妹妹也正要趕來救我,不料卻被人絆住,左右脫不開身。可見妹妹不過一時糊塗,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便就此作罷吧。」
秦婠的微笑,淬了毒般的甜。
秦雅一滯,忽然醒悟過來,惡狠狠地看向秦舒,正要當著眾人的面嚷開要去抓當時絆住她的人,卻叫秦婠按住了手,秦婠只往堂上秦老太太瞥了一眼。秦雅便明白過來,今日坐滿了人,又是老太太親自發話,她若發作就是當眾駁老太太的臉面,此時少不得要按下憤懣,也輕泣道:「姐姐憐我,正是如此呢。我要阻止之時卻被人絆住,否則也不至釀成大錯。祖母,此事秦雅認罪知錯,但那阻擾我之人卻也委實可惡,祖母定要將那人抓來,還姐姐一個公道。」
秦舒聞言面色未改,只那一雙妙目間閃過幾絲異彩。
「放心吧,祖母定會為你姐姐作主的。」秦老太太一見能將兩個姑娘都從渾水裡撈出去,哪有不樂意的,語畢又佯怒道,「但四丫頭你的罰可不能饒。」
「祖母,我知道錯了,認罰。」秦雅老老實實道,說罷又朝秦婠作了長揖。
秦婠忙扶她起來。
那廂秦舒又岔開話題道:「先前我還擔心因為這事累得侯爺與姐姐生隙,如今見到侯爺與姐姐恩愛和睦才安下心來,否則便都是秦舒之過了。可見,錯也有錯的妙處。」
不過一句話,便叫人想起過去那些事來,還順道暗示自己成全了秦婠的姻緣,又勾起秦雅嫉妒。
秦婠心裡冷笑,正要回嘴,沈浩初卻已擱下茶盞開了口。
清冽的聲音在一眾粘粘膩膩的女音中尤其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