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幾時回來的?我怎麼沒看到?」沈浩初奇道,他一直在院裡,卻沒見到她進來。
秦婠仰起下巴,促狹道:「侯爺眼裡沒有我,哪能瞧見?」
沈浩初唇一抿,走到她身邊,二話沒說,伸手往她腰間就捏。秦婠「啊」了聲兔子般跳起,往羅漢榻逃去,奈何沈浩初腿長,兩步就追到榻前,口中只道:「讓你別再說這種話,都拋到腦後了?」手卻不停,指尖戳著她的腰,也不需要用力,秦婠就癢得受不了,鞋也沒脫就跳上羅漢榻,蜷縮到角落裡,抱著迎枕可憐巴巴看他。
「我不說了……不說了……」她喘著氣,頭髮絲兒落下來,掛在額旁飄搖。
沈浩初見好就收,伸手:「起來吃飯。」
秦婠看著伸到眼前的手,假惺惺地去握,可還沒等沈浩初摸到她的爪子,她手修爾收起,張口就咬。沈浩初忙把手縮回,她已像猴兒般竄下羅漢榻,嚷著:「我餓了。」
秋璃忙上前掀鍋布菜,秦婠在桌旁坐定,這才發現秋璃正捂唇憋著笑,再看屋裡其她丫鬟也都竊笑不已,她臉頰愈發紅潤,揮手道:「下去下去,都下去,不用你們服侍了。」
「那夫人是要我服侍?」
丫鬟盡數退出後,沈浩初才開口。
「我哪兒敢煩勞侯爺?」秦婠說著話,手已拾起鑲銀的烏木箸,在鍋里撈起肉來。那羊肉鍋打開後,濃香更厚,上面滿滿一層羊肉,底下堆的是萵筍、細粉、木耳等物,秦婠夾起兩塊肉,又往碗裡挑面,竟一點都不招呼沈浩初。
沈浩初卻慢條斯理從桌底下拎出一物,砰地擱上桌,問她:「要嗎?」
秦婠見到泥封的酒罈,覺得極眼熟,不由道:「這是……」問完,不等他回答,便嚷起,「北安叔叔的酒?」
沈浩初拍碎風乾的泥塊,將壇口紅布拆掉,聞言勾唇點頭,也不言語,自取兩隻酒盅斟滿,推了一隻到她眼前:「服侍你的,嘗嘗。」
秦婠看看他,又看看酒,把筷丟開,雙手拈起酒盅,仰頭飲了半杯——果然是記憶里的味道。
「你從哪裡弄來的?」她既驚且喜,滿目生輝。
「大理寺柿子樹下挖的。」沈浩初道。
「你偷北安叔叔的酒?」她一邊說,一邊把剩餘半盅飲下,又讓他倒。
「怎麼?你要報官抓我?」沈浩初自飲一盅,逗她。
秦婠卻是「嘻嘻」笑開:「我早就想去挖酒了。」
「少喝些,這酒勁兒大。」沈浩初眉眼皆柔,他都不知道自己的酒早就被這饞丫頭給盯上了。
酒味清冽順口,他總算也能喝個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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