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何寄受他一掌,胸口血氣翻滾,腥甜味道湧上喉嚨,被他強咽下。他低聲咳著,目光仍落在秦婠身上,手裡的《西行志》已被攥皺。
屋裡氣氛冷至極至,讓秦婠沒來由發顫,兩人那眼神讓她生怕一言不合就又要打起來,她扯扯沈浩初衣袖,勸道:「侯爺,我沒事。何寄大概喝多了,我已經叫人備了馬車送他回去。」
沈浩初前所未有的冷道:「沈逍,送何公子出府。」
半眯的眸依舊戒備地看著何寄。
沈逍上前:「何公子,請。」
何寄已將胸口血氣平復,連情緒也跟著冷靜,看著半步不退讓的沈浩初與被牢牢扣在他懷中的秦婠,他到底沒再說話,拂袖而去。
「呼……」秦婠長鬆口氣,卻忽想起鬧了半天,自己的書還是沒能要回,「何寄」兩字都到了喉嚨口,她看到沈浩初黑沉的臉,頓時打消追過去要書的念頭。
「侯爺怎麼親自過來了?」不知為何,她有些心虛。
「我不親自過來,你這手恐怕廢了。」沈浩初冷道,才剛的好心情已經蕩然無存。
「不會的,他只是喝多了而已,行事還是有分寸的。」秦婠垂下手,讓衣袖蓋去手腕,卻又被沈浩初一把抓起。
「這就是他的分寸?」沈浩初看著她腕間青痕,聲色皆厲,「你還替他說話?」
不得不承認,他的憤怒里除了因為何寄無禮舉動傷害到秦婠的事之外,還有一絲嫉妒。
何寄剛才看秦婠的目光,讓他非常不舒服。
那目光,從前並沒在何寄眼中出現過。
「我沒有……」秦婠頭大如斗,看他這神色,她知道他定是氣大了。
「狡辯!跟我回蘅園!」沈浩初不由分說摟著人往外走,聲音結霜,入耳生冷。
「我不要。」秦婠賴在原地,她覺得要是就這麼跟他回去,他真有可能把戒尺拿出來,再將她按在床上——太丟人了。
沈浩初用眼神問她。
「我要去醉翁亭,賞雪宴還沒完。」秦婠找了個合適藉口。
沈浩初唇角抽動,忽然彎腰,把人攔腰抱起。
「啊!」秦婠身體驟然騰空,嚇得尖叫起來,四腳凌空亂蹬亂踢,像只被人掐殼捏起的螃蟹。
「秋璃,你去清露嫂子那裡跑一趟,就說夫人被冷風撲得頭疼,餘下之事就拜託她代勞了。」沈浩初一邊吩咐,一邊抱著人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