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攤開手掌往他面前一橫,不和他廢話:「還來。」
「什麼東西?」何寄不記得自己欠她何物。
「我的話本,你打算幾時還我?」秦婠目露凶光。
「沒帶出來。」何寄別開頭不看她。
「那我叫沈逍跟你回家去取。」她不肯放過這個機會。
「我現在有事,不回家。」何寄想著藉口,見她咄咄逼人的模樣,又道,「等我回去找了親自送去還你。」
「你還親自還我?路上遇見這都不敢見我呢,怎麼?愧疚上回的事?我大人不記小人過,原諒你了。」秦婠很大方地不計較他犯的錯了。
何寄環著胸的手臂卻輕輕壓在自己胸膛上,隔著衣服,他能感覺出書的形狀。
《西行志》一直在他身上帶著,但他不想還給她。他們之間除了這本書已經沒有別的聯繫,故事裡的少年兒女,故事外的他們,是失之交臂的過去。
「反正你記著要還我。」秦婠見他一言不發又開了口,「你鬼鬼祟祟在這兒幹嘛?」
「沈侯沒和你一起出來?」何寄卻答非所問。
「他有事先離開了。怎麼?你怕他啊?」秦婠歪著臉挑眉笑他,「你兩之間是不是有什麼誤會?我做個中間人替你們和解和解?不然他老不讓我見……」
話說一半打住,秦婠眨眨眼。
「不讓你見我?」何寄悄悄攥拳,看著秦婠俏皮的表情,心裡突然湧起道不明的波瀾。
秦婠覺得自己說得太多,低下頭不語。
「他也不讓我接近你。」何寄卻忽然淡道,「大概是怕你受傷吧,因為我在幫他查你們府上的事,恐是怕你知道太多有危險吧。」
「你查到了什麼?」秦婠猛地抬頭,想到昨日沈浩初與自己關於瑞來堂的對話,便覺得何寄之言可信。
何寄緩緩邁步,無聲靠近她,低語:「你想知道我在查什麼,又查到了什麼,我可以告訴你,但我有個要求。」
「什麼要求?」秦婠問他。
「別讓他知道我和你有接觸,你想見我便偷偷地來,我就告訴你我們查的東西。」
低沉的聲音沙啞,不是何寄從前清朗磊落的聲音。
秦婠莫名對眼前的人,有了一絲陌生的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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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仙閣的最高樓可俯瞰整條狀元街,高處風烈,倚欄而站的三人衣袂被吹得獵獵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