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香什麼時候送來的?」他拈起一枚嗅了嗅。
「這批百合香是年前採買的,大年二十九那日分到各房,我和秋璃查驗後才收下來。」
大年二十九?這還沒過去多少天時間。
沈浩初蹙起眉來。
「夫人的寢間,普通丫鬟是不能進來的,只有我、蟬枝、秋璃與青紋四個才能進來,原來還有夏茉,不過她在此之間已經被送去二老爺屋裡了。」謝皎忖道,「難道會是……」
「不一定。」沈浩初搖著頭探身過桌,朝窗外看去。
窗外是片花圃小景,底下是為了過年趕在年前種下的花草,因有屋檐遮頭而未受雨侵,近日天轉暖,這草開始拔新芽,正長得旺盛,可牆根下卻有幾塊地方是凸的,那上頭的草雖然沒死,卻爛在泥里。
「站在外面也夠得著香盒。」沈浩初又仔細查看窗框,「給我枚簪子。」
謝皎隨手將妝奩上的細簪遞給他,他以簪尖從窗欞縫裡挑起一小截線香,約是換香之人慌亂之下不小心弄折在此的,已能證實他的推論。
「侯爺,夫人醒了,請你過去。」外頭傳來秋璃聲音。
沈浩初蹙眉。
這才多久,她就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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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婠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覺得閉上眼也不安穩,半睡半醒反倒難受,索性又睜開眼。
「怎不多睡會?」沈浩初坐到榻邊,柔聲道。
「睡不著。秋璃說你讓園子裡的丫鬟都站到院子裡,是有發現嗎?」她開口,聲音還是沙啞,說話吃力得很,條理卻已清晰。
沈浩初挨近她,探了探她額頭,才剛還冰涼的額頭,已經開始發燙了。他按下心裡憂切,把剛剛和謝皎在寢間裡的發現慢慢說給她聽。
「那就是園裡所有的丫鬟都有下手的可能性?可是為什麼是我呢?」秦婠緩緩將頭倚到他肩上。
「難說是針對誰。近日我一直住在這裡,春子根的毒下不了,所以對方換個方式下毒。又或者你開始掌家,觸及誰的利益,以至對方要對付你,想讓你不知不覺昏睡過去。又或者兩者皆有。」沈浩初撫開她頰邊的發,細道。
秦婠靠在他身上覺得安心,又開始想睡。
「沈浩初,窗前案上的物件,是在府里分香的前一日,我才擺上去的。那些東西,我原來收在柜子里,因覺得取出放進的麻煩,所以才叫秋璃收拾了翹頭案,把東西擺上去。」
她昏昏思睡,眼皮沉下來,用最後一點精力把話說完。
「我知道了。」沈浩初心有所動,唇邊總算翹起一絲笑意,「你再睡會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