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讓她聽這些?」何寄捂了捂紮好的傷口,問沈浩初。
「瞞不住,一知半解反倒壞事。」沈浩初手腳利落地將他手上的傷也紮好。
這大半夜的何寄滿身是血出現在蘅園,若他們都不說,憑秦婠的性子必是要查的,一查便要查到昨晚的事上,豈非更加危險。
珠簾「啪啪」幾聲,秦婠又從裡面出來,手上抱了身衣裳。沈浩初下來的時候,把屋外的丫鬟都點了昏睡穴,秋璃也不例外,所以眼下沒有丫鬟可供使喚,只能秦婠自己來。
「這是侯爺的衣裳,那邊有淨房,你快把血衣換下吧。」她將乾淨的衣物遞給何寄。
一時間何寄自去更衣,秦婠便拉著沈浩初道:「此番你們的計劃打草驚蛇,只怕江南王的人正在搜找何寄,他身上有傷太好認了,不能讓他現在出去。」
「豈止是何寄,恐怕現在整個沈府都成了他的眼中釘。」
此番變化大出沈浩初之料,原是引蛇出洞之計,不料引出的卻是大蟲,他太冒進了,本想在離開前幫秦婠解決這些,結果卻引來更大危險,原本徐徐圖之的陰謀,只怕會在他離開後變本加厲。
「你放心吧,這兩天我會讓何寄留在家裡養傷,你明日讓人悄悄地抓副傷藥回來煎給他喝。我明天一早就去見燕王,把此事稟告於他,再作打算。」瞧見她臉上的憂心,沈浩初寬慰道,又抬手捏捏她的臉頰,「別想太多,不會有事的。」
「沈浩初,你人在京城就已被他盯上,若是去了清州,豈非更加危險?能不能……別去了?」秦婠拉著他垂在胸前的長髮,低頭悶道。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秦婠,不必擔心我。」沈浩初的手掌在她腦後一扣,便將人按在胸口。
秦婠乖乖依著。
那廂何寄換完衣裳出來,見到燭下兩人依偎,脈脈溫情無聲而繞,便覺身上疼痛更甚,也不知是傷口更疼一些,還是心口更疼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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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寄被沈浩初帶去外書房歇息,兩人又在書房商議了半宿,秦婠還沒等到沈浩初回來便已睡著,晨間天微明時分,她已覺身側有人窸窸窣窣地起來。她咕噥地翻個身,聽到耳畔低笑:「乖,你再睡會。」
她知道是沈浩初,想起來服侍他,但倦意上身,心裡想著再眯一會會吧,等到睜眼時天卻已大亮,沈浩初老早就出去了。
竟是不知他幾時回來,又是幾時離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