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大理寺。」秦婠蹲在馬車帘子前,挑著帘子回她,雨很大,被風撲到臉上冰涼涼。
「我也正好要去,順路送送你們。」何寄拉著馬韁道,斗笠下的臉已被打濕。
秦婠笑了:「多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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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突如其來的雨像孩子的玩笑,等秦婠的馬車在大理寺官衙前停好,外頭天又已見晴。陰雲散開,照著地上汪的水潭能照出清晰人影。秦婠從車裡下來,伸手接了樹上落下的幾顆水珠,有些無奈。
看來這趟白跑了。
「既然來了,就進去走走吧。」何寄已經把馬交給衙役,一邊脫斗笠蓑衣,一邊過來。
梳好的髮髻散下幾縷碎發,濕濕粘在頰上,他抹了把臉上的水,笑道。
「也好,好久沒來了,搞不好還能見著我爹。」秦婠甩掉手上的水,笑著吩咐秋璃把東西帶上,雖說雨停,但天卻冷了。
這大理寺她不是頭回來,從前也跟著她爹來過兩三次,方方正正的格局,前頭是審案的大堂,後面是各位大人辦公的官署,再往後還有大理寺的牢獄,那地方她也呆過,陰森可怕得很。
衙役得了信便去回稟沈浩初,很快就回來,只道沈浩初正與卓北安議事,還要一會時間,讓秦婠先在衙里花廳坐坐。秦婠哪是坐得住的人,況這官衙她也不陌生,便去後園逛逛。
說是後園,其實也只是空庭,種了幾棵柿子樹而已,卓北安的酒就埋在這幾棵樹下。現在是春天,柱子才抽綠,還沒果子,無甚可看,她轉了兩步,聽到耳邊傳來聲音。
「接住。」
她轉身伸手,接下兩顆黃澄澄的大桔子。
卻是何寄去官署應了個卯出來,沒見著秦婠,便找到這裡來,還給帶了兩顆桔子。
「多謝。」她接了桔子剝開,第一顆給他,第二顆才往自己嘴裡送。
那桔子甜得很,一咬就汁水四溢,桔香沁人,秦婠一瓣接一瓣地往嘴裡塞,眉開眼笑。何寄看她吃得高興,就只將剝好的桔子放在掌中輕握著。
「先前聽你說,你和侯爺之間,似乎不大和睦,如今我瞧著卻是不錯。」有些話他早想試探,卻一直沒尋到合適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