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話未說完,便被何寄打斷:「別說了,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乖,聽話,交給我。」
微風徐來,拂亂秦婠耳畔細發,她將發往耳後一勾,道:「何寄哥哥,你以前不是這樣的。以前在西北時我們約定過,有險一起冒,有難一起當,你行事從來不會如此瞻前顧後,也不會以危險之名來阻止我,而即便是侯爺在這裡,他也沒阻止過我查這些事。你知道我不需要滴水不露的保護,也該相信我不會亂來。」
仔細想想,沈浩初確實從沒阻止過她做任何事,他甚至一直在引導她以更縝密的方式來處理問題,即便此行遠赴清州,他也只是叮囑她不要逞強,又特意將江南王之事細細告訴給她,為的就是讓她能夠自己判斷事態的輕重緩急,什麼能查,什麼不能碰。
從前的何寄與沈浩初有些像,但沈浩初更多的是引導和教授她如何處理,就像每一次兩人探討案件,討論沈家的事,他都在鼓勵她思考與表達,哪怕她的想法再幼稚,而所有她未能思及的漏洞,他都默默填滿,他們之間的默契很好。而何寄則是陪她去冒險的人,像兩匹並騁成長的馬,有廣闊無垠的草原等著他們探索,他們的過去,是互相扶持的童年。
而不論是誰,都不會高高在上地要求她遠離,因為這世上從來沒有滴水不露的保護,而陰謀和危險也不會因為她一時退讓而消失。
「……」何寄失語,看她的目光就像在翻那本《西行志》,為何他上輩子就沒能發現,她俏麗嬌美的外表,是一顆無拘無束的心,曾與他那樣接近過。
「你先說說,到底查到了什麼。」片刻後,他作出退讓。
他想,他從未真正了解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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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何寄分開,秦婠就被許嬤嬤請去豐桂堂。
她把羚角丸的事與何寄說了,但何寄仍舊沒將他的消息渠道告訴她,只是說自己要探明一件事,待確認後再告訴她。
秦婠也無可奈何。
「許嬤嬤,老太太尋我何事?」
她與許嬤嬤走在豐桂堂外的石徑上,笑著問道。
「是三月十八南華寺的法會。」許嬤嬤答道,「老太太每年都會去,不過今年她身子骨不大好,南華山那地方又冷,她是去不了了,所以打算叫大太太和夫人挑兩個姑娘帶去南華寺祈福。」
南華寺的法會秦婠早有耳聞。南華寺是大安朝香火鼎盛的大寺,每年開春都有一場盛大法會,會吸引無數善信前往聽經拜佛,京中各家各府的夫人太太也不例外,到這時都會驅車前往,在山上齋戒三日,替家人祈福。
「母親也去嗎?」秦婠有些訝異,老太太竟然讓小陶氏跟去?
「本來是讓你單獨去的,不過你年輕沒經事,在禮佛一事上怕有些不明白,大太太跟著老太太多年,在這些上頭心意是足的,老太太想著你或有不明之處,到時也有個問的人,所以便讓大太太也同去了。」許嬤嬤含笑回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