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首另有兩個婦人,一個年紀長些,一個年紀還輕,挺著肚子坐著,都拿帕子嚶嚶直哭。
秦婠對她們略有些印象,大概猜到了身份。坐在老太太身邊的,自然是六叔奶奶,秦傑的祖母,剩下那兩個,一個是秦傑的母親,一個是他媳婦。想來昨日的事傳到六叔公家中,今天一大早他們就找上門來。
難怪母親這麼久都沒回端安園,原是被這事扣在了這裡。
「按我說一場親戚,鬧到外面要叫人笑話的,不如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才好。」大太太劉氏溫吞道。秦舒規規矩矩站在她身後,一語不發。
「正是這個理。」二太太李氏也附和道。
羅氏坐在最後,見全屋的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便道:「如今已經不是咱們家自己的事,秦傑背著我收鋪便罷了,可他買兇傷人,尋釁滋事,驚動了應天府。他做的是有違律法之事,叫我如何小事化無?」
「天哪,這是要絕我的後啊!你看看他媳婦,肚子都這麼大了,難不成孩子出來連父親的面都見不著?」秦傑之母聞言哭天搶地嚷了起來。
秦傑媳婦也抱著肚子直哭。
「夠了!」秦老太太被她們哭了一上午,正有些暴躁,又聽羅氏軟硬不吃,已經惱火,「老三媳婦,這不過是你一句話的事,怎麼就化不了了?原就因你不肯將鋪面賃給自家親戚,秦傑才出此下策,如今你只和應天府的人說一聲,那鋪子確要收回,因那雲記不肯還鋪,霸占我秦家的產業,秦傑方帶人過去。」
「婆母,這等歪曲事實的事,請恕媳婦辦不到。況那秦傑確是噁心欺瞞要騙我手中產業,我斷無可能再替他出面。」羅氏強硬道。
「放肆!你這是連我的話都不放在眼裡了?什麼你的產業,那分明是我秦家財物,便是讓親戚得些好處又如何?」秦老太太濁目一瞪,拍桌站起,指著羅氏罵道,「你既不願過繼嗣子,又不願老三納妾再生養,是想絕了他的後,好把這些東西占為己有,最後給你那女兒帶到別人家去?」
「媳婦不敢,秦家的東西,我一文沒動過。那些鋪面都是我嫁進秦府的陪嫁,官府里登記過的。」羅氏跪到地上,腰板拔直,無絲毫鬆動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