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寄的聲音又壓低三分,貼著她的耳:「她求我幫忙,替她約燕王相見,我成全了她。」
話間有譏誚之意,秦婠不解,只得繼續看下去。看樣子秦舒對燕王始終不肯死心,在做最後的掙扎。
「秦姑娘約本王到此,聽說是與江南王有關,不知是何事?」花後男人嗓音刻意壓沉,聽不出是誰的。他也沒走出來,而是隔著花與她相見。
「回稟燕王,秦舒無意間發現一些機密,事關京畿安全,惶恐不安不知該向誰說,這才斗膽托人請見燕王。」秦舒調整了呼吸,這麼多男人里,只有燕王她最難捉摸,不得不小心應對。
「哦?姑娘請說。」
「家父任江浙巡府多年,與江南王多有接觸,此番回京述職帶回一姬妾,為江南王義女。此人常與江南王有書信往來,原無不妥之處,只是幾日前我無意間發現其所書之物竟是京畿要務,故深覺不妥,恐怕其中有非同尋常的關係,奈何家母一介婦孺,家父又寵信此女,我也不知該向誰說,便想起殿下。」秦舒垂頭道,聲音雖平穩,心裡卻已突突直跳。
秦婠躲在樹上聽得也不禁要替她叫好。
為了接近燕王,她真是用盡了心思。燕王性喜開朗奔放俠骨柔腸的姑娘,一如曹星河,所以她改了方式,以這樣的藉口接近他,恐怕是最能博他好感之舉,還可藉此對付危及他們母子地位的妾室,可謂一舉兩得。江南王到底有何陰謀,恐怕秦舒並不清楚,但這並不妨礙她借題發揮,那妾室與江南義有私通之舉是肯定的,她只不過加以利用。
當真是機關算盡哪。
不過她大概不知道,燕王早對江南王有了戒備之心,從她父親回京之時開始,那姬妾的來歷就已無所遁形,她說的這些事,並非秘密。
「姑娘有心了,此事本王定會查明。」男人的聲音放柔許多,目光似也柔和下來。
可旁人看不見。
「能將此事告知燕王,秦舒就放心了。燕王乃不世良將,定能將奸侫掃除,保大安平安,秦舒只恨身為女兒,若是男兒,必也追隨殿下衛國護家。」秦舒說得鏘鏗有力,竟大別於從前的清冷孤傲,似乎胸懷天下。
秦婠發現何寄撐在樹杆上的手掌已經攥緊,她奇怪地看他一眼,他眉攏成川,滿臉冷色,對秦舒這番話不僅毫無所觸,竟還散發出怒氣。
這和他什麼關係?
是了……莫非他還對秦舒有遐想?所以生氣她裝腔作勢用另一副面孔勾引男人?
走神片刻,下面的對話已經轉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