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嫂子看看就知道了。」秦婠慢條斯理地喝茶。
邱清露浮腫的眼眸睜圓,一狠心抓起黃紙拆開。那是張黃符,被折得印痕深刻,上面的字龍飛鳳舞,誰也讀不出內容,邱清露拿著這道符緩緩落座,手有些顫,面色卻還正常。
「嫂子應該認得這道符,這是我從莫道婆那裡求來的。」秦婠抿抿唇,讓茶潤澤乾涸的唇,她從早起到現在,可沒喝幾口水。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邱清露把符紙拍在案上,茶水濺出,暈濕了符紙。
「這是平安符,莫道婆那裡求來的。嫂子不是也向她求過符?莫道婆對你印象可深得很。啊,我倒是忘了,嫂子當時求的不是平安符,而是安產保命符,難怪你不記得。」秦婠笑笑,露出狐狸似的目光。
邱清露猛然將符紙揉進掌中:「秦婠,你到底想說什麼?」
「那要問嫂子做過些什麼?你說如果讓仲父、嬸娘和大伯哥,還有老太太,知道你為了趕走岳表姑娘,居然向自己腹中骨肉下手,他們會如何看你?」秦婠抬頭,滿面笑意,看得邱清露發憷。
如果一個人由受害者變成加害者,那麼原來所有的憐憫將都不復存在,她與沈浩文最後一點夫妻感情都會磨滅,還要迎來宋氏瘋狂的報復,老太太失望的放棄,她在沈家,將毫無立足之地。
邱清露手顫抖著,將唇咬出血絲,才勉強按捺住情緒:「你威脅我?」從進來到現在,她都絕口不提秋璃之事,只拿這事來說,不是威脅還是什麼?
「嫂子可以把這看成是威脅,也可以看成是合作。」秦婠卻給了她另一個答案。
「合作?」邱清露可沒從她的態度中讀到一絲合作的味道,而且她們要合作什麼?
「嫂子,你想袒護嘉敏,不願叫她年紀小小便惡名加身我能理解,但我的丫鬟可不是拿來給你們填命的。」秦婠平靜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把秋璃背的罪消了。如果你覺得這是威脅,那麼等秋璃安然無恙地回來,這件事……」她指了指黃符,「我會忘記,畢竟我也替你守了許久。」
邱清露沒說話,胸口劇烈起伏。
「當然,我更願意把秋璃這樁事當成你對我的合作誠意,而同樣的,我也會回報你我的誠意——關於你腹中胎兒的真正死因。」秦婠看到邱清露神情驟變。
「什麼真正死因?那一胎……一直都不穩……」邱清露心裡怦怦直跳,從她昏倒查出有孕起,大夫都一直告訴她,胎象不穩,隨時有小產的可能,根本保不住胎,所以她才……
「嫂子,我言盡於此,餘事待秋璃回來,還請嫂子來我蘅園一敘。」秦婠施施然起身,理理衣裙,忽看到桌旁包袱,她便又將包袱推給邱清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