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殿試過後,再隨你去見父母,否則你家那些人又要挑起事端。」他回她。區區一個會元,
還不足壓過人。
「我家?」秦婠瞪他。
「秦家。」秦望糾正自己。
秦婠將布裝起還他,心裡算算日子,還有七日就是殿試之期,第八日讀卷,第九日放榜,他應該是想得了大功名再歸家,好堵住那些人的嘴。也沒剩幾天時間,到時候給父母一個驚喜,也好。
「那你不許逃走。」秦婠拉著他的衣袖。
「我為什麼要逃?」這回秦望跟不上她的思路了。
「怕你考不好不想回來。」秦婠揚眉。
「我?考不好?」秦望指著自己鼻尖,看看她,又看看卓北安,卓北安聳聳肩不幫腔,他便戳她腦門,「拭目以待吧。」
「拉鉤!」秦婠豎起小指。
秦望覺得這鉤如果不拉,她大概會派人把雲廬給圍起來盯著,只好妥協,一邊拉鉤一邊說:「也只有你,換個人敢這麼和我說話,現在已經被我扔水裡餵魚了。」
「自負!」秦婠緊緊鉤住他小指盪了盪,鬆手,趁著他甩手抖指的功夫,忽然踮腳抱住他的脖子。秦望一愕,配合地低頭彎腰,聽她在自己耳邊一疊聲地叫:「哥哥,哥哥,我也有哥哥了!」
心似要化開般,這十幾年孤苦飄零的痛都被她聲音安慰,秦望不由自主回抱她,一掌輕按在她背上,一掌卻撫上她的發。
妹妹,真是個奇特的小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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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是卓北安陪秦婠走的。雲廬外的路很靜,路兩側是竹籬圍起的樹林,光一束束透下來,鼻間都是草木芬芳。道路很窄,他們一前一後地走,秦婠腳步很輕快,卓北安看得出來,她很開心,偶爾側頭看來時,臉上都帶著笑,眉眼彎彎,嘴角的梨渦甜得醉人。
他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自己」會動心,會不可自拔地喜歡她。
她太鮮活,是他蒼白歲月里最缺少的東西——熾烈的感情,馥郁的笑容,還有那些屬於西北的奔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