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摸摸自己的臉,看著鏡中蒼白的自己,只道:「上點妝吧,氣色確實差。」
————
關了一夜的蘅園門終於在正午後敞開,秦婠帶著秋璃去往芷園。
是時候要見見邱清露了。
時近六月,兆京大熱,盛夏將至,園中百花已開至尾聲,被陽光曬得蔫了頭。秦婠還沒走到芷園,就先遇上沈從遠。沈從遠只帶著一個小廝,正滿面怒氣趕回。
「仲父。」秦婠半道上遇見人,欠身行禮。
「你來得正好,我正要找你。」沈從遠面色不虞地攔在她面前,皮膚在灼熱的陽光發出一絲青色,是長年縱情酒色的虧空。
「不知仲父尋我何事?」秦婠問道。
「是不是你把西角門的四個門子給關起來?」沈從遠捋捋髯須,喝問道。
秦婠往樹蔭下躲了兩步,道:「是我關的,那四人是日前黃氏一案的關鍵所在。」
「這是外院之事,你一個婦道人家怎能插手?管好後宅事務便是,快把那四人交予我,我會替你審個水落石出。」沈從遠沉下臉道。
「不敢有勞仲父,秦婠自己的事,自己解決。況且這是侯府,侯爺不在,何分內宅外院,秦婠身為主母,自有義務替侯爺守緊侯府。」秦婠並不讓步,只是心中奇怪,沈從海向來不管家事,怎會為了四個門人出頭?
「侯府?要是沒我讓著,沈浩初那免崽子能拿到爵位?連他見著我都要恭敬叫聲仲父,你算什麼?在我面前拿侯夫人的架子?前些日子那幾樁舊帳都沒與你清算,你倒又耍起威風來了?」沈從遠冷笑,髯須跟著翹起,「這才剛從牢里放回來,就把家裡鬧得雞犬不寧,怎麼著以為侯府是你一個人的?還是覺著有了當狀元的哥哥腰杆便硬了?這兒可是沈府,不是你逞威風的地方。沈浩初不在,這府里還有我,還有他兄長,怎麼輪得到你作主了?快將人帶來給我!」
「仲父,你怎麼如此緊張這四人?」秦婠對他的咆哮不置一辭,略勾了笑,好奇道,「莫非你與他們之間,有些不可告人之處?」
「放屁!」沈從遠漲紅了臉,目光一低,「外院之事本就該爺們料理,你一個女人整日拋頭露面成何體統,莫不是真叫外人說中,你與何寄有私?趁著浩初不在,你便為所欲為,還妄圖把持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