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孔黑有可能是唯一一個見過兇手的人,確實應該交給卓北安帶回細審。北安叔叔應該是從寡婦王氏那邊入手查到沈從遠和孔黑身上的,只怕這會王氏人已在大理寺里。
「那我就將人交給卓大人了。」秦婠使個眼色,命人帶上孔黑,又著人去請沈從遠,剛才聽說卓北安過來,沈從遠在第一時就溜了。
卓北安道了謝,秦婠看著他,忽道:「北安叔叔,案子雖緊要,可你也該顧著你的身子。這才病沒幾日,你怎又操勞起來?」
聞及這幾聲柔語,卓北安不覺將面色松下,道:「多謝關心,我沒事。」話雖如此,但他還是沒忍住嗽意,咳出聲來。
秦婠忙讓人端上茶水,卓北安飲了兩口,略作緩解,又自袖中掏出一撂紙。
「這是先前從你屋中取走的墨寶,如今原物奉還。」他今天親自過來,也為了將秦婠的東西還給她。
秦婠接過一看,他拿去的正是自己給沈浩初謄抄的註解,那上頭的註解,應該有不少與他的理解是一樣的,她看了眼卓北安,卻見卓北安目光坦然平靜,並無波瀾。她不禁奇怪,他難道不應該問問她這些註解的來歷?為何竟毫無反應,就像……早有所覺那般見怪不怪?
心裡正揣測著,一陣急促的腳步突然響起,秦婠展眼望去,卻見來的並非沈從遠。
「沈逍?!」秦婠看著被攙進廳中的人,愕然把手上的東西交到秋璃手中,大步衝到來人身畔。
回來的人,正是渾身是傷的沈逍,他被兩個護衛抬進廳中。
「出了何事?」秦婠心頭驟緊,諸事皆拋。
沈逍眼珠轉了轉,露出眼白,似有暈闕跡象,聽到秦婠的話,勉力睜開眼來。
「夫人……侯爺……他……遇難了……」
秦婠震立當下,沈逍拼著最後一氣傳回消息,此時撐不住,已然暈去,她怔了片刻,木然轉頭看向卓北安:「北安叔叔……他剛才……說了什麼?」
卓北安喉中刺癢,強忍嗽意。
「秦婠,你冷靜些,其實……消息還未得到證實,所以我……」
「你早就知道了?」秦婠陡然睜大雙眸,「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說過你會帶他回來!」
「我……」卓北安被她問得啞口無言,胸中一陣翻騰,「唐楓醒了,他說侯爺為了引開追兵,往泰岩去了。這段時日泰岩一帶暴雨,爆發山洪,埋了……好幾處村鎮……」
生平第一次,他的話說不下去。
秦婠那雙常含著笑意的眼眸就那麼望著他,定定地,一動不動。
情緒,隨著淚水,土崩瓦解。
作者有話要說:我有預感,今晚的評論會炸?
我只好說,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