軟涼的唇貼來時,整個世界都安靜了。
秦婠眨了下眼,感受著暌違已久的溫存,抓著他衣襟的手僵止。
摩挲著她綿軟濕糯的唇,唇瓣上淡淡的鹹味,是淚水的味道,他忍不住用舌尖輕輕舔,片刻,她安靜下來。他離開她的唇,卻見她水潤的眼眸迷茫,臉上掛著羞紅,唇微張,薄息輕吐,勾著引著誘人深陷。
沈浩初喉間發出低低嘆息,復又狠狠吻下去,不再克制壓抑,溫柔化作滔天火焰,他思之念之已久,足夠焚淨理智。
唇舌相纏,他咬著她的唇,又探進她口中,只將那軟糯小舌反覆挑弄細吮,直到空氣消失殆盡——抵死纏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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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寄將馬牽到河畔餵草餵水後,便去了村中採買乾糧。
村口賣糖糕的老人已開攤,賣的是早市,糖糕都是新蒸出來的,冒著絲絲熱氣,甜甜的香味鑽入鼻尖,他駐足片刻,走到攤前問老人要了一塊。
看老人利索的切下糖糕,他又覺得太小,便道:「再加一塊。」
「好咧。」老人又再切一塊,用荷葉托起,問他,「可夠。」
「夠了。」何寄方露出絲笑來。
秦婠連日來眉頭不展,也不思飲食,他就昨日見她吃到這糖糕時,面上似乎有絲鬆動。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也只能拿這糖糕安慰討好她,以解她的悲苦。
縱然只有一絲慰藉,也是好的。
付了錢,他接過老人以荷葉包好、紅線紮緊的糖糕,又買了些乾糧,便往回走。回到馬車外時,秋璃正巧下車倒水,他沒瞧見秦婠,便問:「你家夫人呢?」
「去井邊汲水了,不過已經去了好一陣子,怎還不回?」秋璃張望一番,發現秦婠不在,掐了掐時間,覺得她去得太久。
「我去看看。」何寄眉頭一蹙,拎著糖糕就往井邊走去。
井外路上停著匹馬,也沒拴,搖著尾吃草,他眉頭蹙得更緊,加快腳步往裡走。荒草雖高,卻遮不到他的眼,才走了十多步,他便瞧見井旁的人。
被陽光灼得微眯的眸陡然間全睜,胸膛似有隻利爪伸入,把心挖得鮮血淋漓……
突如其來的纏綿景象讓他窒息,喘不上氣。
秦婠跪在地上,仰著頭,側臉在陽光之下輪廓分明,額頭飽滿,鼻尖圓潤,只那唇,被另一人噙於口中,反反覆覆地吻,腰也叫人摟著,乖順溫柔,一身的嫵媚隨陽光綻放。
吻她那人,有他上輩子的臉,他曾經憎恨,如今卻恨不得回去。
沈浩初活著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