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手撐在桌案上,眸目垂落。是啊,何寄的確幫了她許多,多到她根本無法再怨他恨他,就算這一箭還清了這些恩怨,但發生過的事卻無從更改,她曾真心視其如親如兄。
「小婠兒……對不起……」沈浩初大掌撫上她肩頭,將人輕輕擁入懷中。
「他……他說想回來……那你會消失嗎?我不想再與他一起,不想像上輩子那樣。」她紅著眼,汪著淚,可憐兮兮。
自從確認何寄是誰以後,她就深深恐懼。他也重生了,藏在何寄的身體裡,那會不會有一天他又回來,她睜眼看的男人不再是眼前的沈浩初,而是上輩子避之不及的人?
剎那間,沈浩初明白了她這幾日都在煎熬苦悶什麼。
她毫無安全感。
「不會的!我和他說清楚了,不會讓他回來的。」沈浩初抱緊人,唇落在她眼旁,吻卻一星苦澀。
「可你說你要成全我們!」她還記得他最後的話。
「傻丫頭,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還想和他一起,我才……」
「沒有如果!沈浩初,你聽著,就算我瘋了傻了想和他在一起,你也不許成全,不許!」秦婠攥緊他的衣袖,有些激動。
「好好好,不成全。哪怕你不要我了,我也牢牢守著你,好嗎?」沈浩初順著她的話說下去,心中已是柔情滿懷。
秦婠這才抽噎著冷靜下來,沈浩初見她平靜,忙給她倒了杯水。
「你的傷沒好,別這麼激動,坐下說話。」他把人拉到椅上坐了,將水遞給她。
秦婠抿了口水,又抬頭,眸色不善:「現在,你可以告訴我,你到底是誰了吧?」
沈浩初一滯,在她逼人的目光下露出絲無奈的笑:「小婠兒,你這麼聰明,其實應該猜到了。」
她蹙蹙眉,第一個直覺是:「你……不會是何寄……吧?」
真正的沈浩初去了何寄身體裡,那沈浩初身體裡的……
雖然他真的與她記憶里的何寄毫無相似之處,但這是最有可能發生的事,不過……也不知為何,想到他是何寄,她竟然有些……無法接受。
沈浩初哭笑不得,剛誇她聰明呢。
「不是。再猜。」見她有些炸毛跡象,他又給了提示,「你不一直覺得,我很像一個人麼?」
秦婠愣了愣,想起一個人來。
她「呵呵」笑了兩聲,道:「你別逗我,那個人還活得好好的。」
「秦婠,我就是卓北安。五年後的卓北安,死在監斬你的那一日,與你同亡。」
秦婠手一松,捧著的茶碗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