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婠仍未鬆懈警惕,小心翼翼地往前走了兩步,飛快探手取書:「書我收了,你快走。」可話才落,書才進手,他忽電光般把人拽進懷裡,秦婠頓時氣息一滯,大急,剛想叫喚卻被他點了穴,出不得聲音。
「了結的是前緣,可不是今生。秦婠,將書還你,是要讓你知道,我原以為我鍾情書中女子,可如今我方發現,我心心念念難以捨棄的魔障,只是你而已。」他轉個身,將人按在榻上,傾身而下,看著她嚇到煞白的臉,與散了滿被的發。
「別害怕,我只是說幾句話,說完就走。以後,這些話不知道有沒機會同你說了。」他眼中有些瘋色,痴痴看她,「秦婠,我答應燕王隨軍出征,明日便要離京,以後就看不著你了。你明天……能不能來送我一程?」
秦婠心裡早就五味雜陳,分不清是怨他恨他怕他還是……有那麼一絲同情。
他解去她的穴道,她尋回聲音:「明日不得空。」她很快就拒絕了他,不敢多說多動,生怕激怒了他。
意料中的答案,何寄並未動怒,只有些失落:「真是個沒良心的。秦婠,我求你一件事可好?」
「什麼事?你放開我再說。」她掙了掙,還是動彈不得。
「如果我死在沙場上,求你幫我立兩個冢。一個,是你哥哥何寄的;一個,是我自己的。我不何寄,也沒有親人,只有你記得我是誰,知道我做過什麼,是什麼樣的人,知道我的過去和現在。我求你,幫我立冢,好嗎?不論以什麼名義。」他雖存於世間,卻已孑然一身,沒人會想他,也沒人記著他。
他求來自由,也求來孤獨。
「不會死的。」她別開頭,不看他眼中迷惘。
「答應我。」他求她。
「好,若你為國捐軀,我便給你立冢。」她閉了閉眼,道,「能放開我了嗎?」
他緩緩鬆手,任她從身邊逃開,他只道:「我自然不會輕易死掉,若我能活著回來,秦婠……」
他只叫出她的名字,未言下文。
若他能活著,自是風光回來,便不會再藏著掖著這段感情。縱然她不愛他,他亦會堂堂正正地愛,不求重生,不必來世,更不要上天可憐,就以今世模樣,帶著兩世記憶,不再退讓。
求不得,便求到得為止。
「秋璃姐姐……」屋外傳來驚呼,有丫鬟發現暈闕的秋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