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王梓痛的吱哇亂叫,胡亂掙扎,瀕死之際,已經叫的不似人聲。
饕餮正yù將他撕碎,忽然風中傳來利箭破空之聲,只是畢竟因沙塵極大,風又猛,一時偏了準頭,便擦在脖子上而過,箭簇碰到脖頸時,竟有些鐵器相jiāo的聲響。
緊接著,更有數聲箭響,竟都是衝著饕餮而來,風中也有數道人影,仗劍帶刀,躍了上前。
饕餮仿佛嗅到危險將至,顧不得去咬底下人,縱身躍起,狂吼數聲。
此刻饕餮身上又中了一箭,見人越圍越多,便步步後退,此刻風中便傳來一聲尖銳的聲響,如同哨音,饕餮扭身躍起,狂吼著往前衝去!
此刻從兩邊兒牆壁上跳下數道影子,本yù攔著去路,然而這凶shòu體型甚大,若奔雷似的氣勢,只怕一堵牆也能撞穿。
眾人竟不敢當面相抗,忙讓開一條路,有大膽的奮力砍去,刀刃落在饕餮身上,發出“璫”的一聲,竟被彈開!
那饕餮卻趁機縱身一躍,竟跳的有一人多高,幾個起落,早就無影無蹤。
剩下眾人面面相覷,都看出對方面上的驚懼之色。眾位雖都目睹了方才那一幕,卻幾乎不能相信。
原本的演練雖看似天衣無fèng,參加圍捕的也都是刑部身經百戰的好手,從來配合無間……可以面對任何一名窮凶極惡的兇犯而從容緝拿,但只有在遇上這猛shòu之後才知道,這些刀箭竟無用,此shòu更如刀槍不入似的,而他們的阻撓,在這“饕餮”跟前,就如小孩兒玩鬧。
這太僕寺的王員外郎雖得了一條xing命,只是因被那shòu的利爪踩中腰臀大腿,因此整個人竟如廢了般,且那傷連日診治卻不能好,掙扎哀嚎了兩日,終究一命歸西。
白樘回到刑部,將那記載中“六月十三,太僕寺,折柳胡同,不明”的一欄上,便添上了王梓的名字。
接下來……白樘目光移動,看著下面數行字,長長地嘆了口氣,便命人道:“去大理寺,將衛鐵騎請來。”
第217章
衛鐵騎最近自也為了這凶shòu案件焦頭爛額,聽刑部來人說傳他,即刻飛馬趕來。
白樘素來有dòng幽察微之能,衛鐵騎渴盼他能有些此案的內qíng,又因隱隱聽說刑部仿佛有過一次“圍捕”行動,——只是不得詳細,所以也著急想來打聽。
衛鐵騎一進門便道:“怎麼我聽說今兒你動用了刑部鐵衛?果然是為了緝捕那饕餮?如何不同大理寺通一聲兒?”
白樘看他一眼:“坐。”
上回崔雲鬟尚在京內之時,因那盧離效仿鴛鴦殺的案件,白樘事先派了人在那案發地埋伏偵查,誰知仍給盧離窺知異樣,竟“打糙驚蛇”,幾乎一敗塗地。
故而這一次行動,白樘只挑了十幾個最為可靠的好手參與,更加不曾將此事對任何人泄露,甚至對那些參與緝捕的鐵衛們,也只說是要拿一個“極為棘手”的嫌犯。
到了現場之後,才說明是拿“饕餮”。
眾人見白樘鄭重其事,自也打起十萬分jīng神,誰知道真的動起手來……仍是大為意外。
衛鐵騎見他面沉似水,只得落座,卻仍是坐立不安。
此刻小侍上來獻茶,白樘道:“我在會客,不許有人打擾。”那小侍應聲,緩緩退下。
衛鐵騎這才又問:“你果然是行動了?你如何知道那怪物出沒的地方?”
白樘端詳著他,道:“我不僅知道這個,還知道更多。”
衛鐵騎嘖了聲,又皺眉說:“這就是你的不是了,如何不告訴我,莫非連我也信不過?”
白樘看著眼前那張紙,道:“我來問你,如今死了幾個人?”
“若加上今日受傷的太僕寺王梓,有三個了。”衛鐵騎想了想,忽然說道:“第一個是太常寺的,第二個是光祿寺的,咦,有些怪,竟都是五寺的人?”
白樘見他點出端地,便道:“不錯。這饕餮正是向著五寺的人下手的。”
衛鐵騎雙眸微睜,聽出他話中的弦外之音:“你是說……太常寺,光祿寺,太僕寺,難道接下來還會有……”忽地放低了聲音,問道:“我們大理寺跟鴻臚寺?”
白樘點頭。
衛鐵騎見他確認,猛地抬手在桌上一拍,震得那茶盞也隨著一跳,口中尚且喃喃低罵。
白樘不理他,只道:“如今死了的太常寺蘇祭酒,光祿寺程主簿,太僕寺王員外郎,你可都認得他們?”
“我……”衛鐵騎才要回答,忽地皺眉,有些狐疑地看著白樘:“你問這個做什麼,總不是在懷疑我呢?”
白樘道:“你只管回答。”
衛鐵騎哼道:“你知道我的脾氣,我哪裡是那等長袖善舞之人,自然跟他們並不熟悉。”
白樘道:“我暗中叫人調查了一番,這三人平日裡也並沒什麼jiāo際,但是各有劣跡。”
衛鐵騎不由睜大雙眼:“是什麼劣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