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鬟聽罷,才道:“多謝相告。”又問道:“巽風……承兒向來可還好?”
巽風笑笑道:“你可放心,這個小子好的很,打起架來也極狠的,他有一分傷,那些動手相鬥的至少要三分傷,故而我叫你不必擔心。”
雲鬟不禁驚奇問道:“承兒有這樣能打?”
巽風道:“你大概還不知道,他如今在尚武堂里讀書,拳腳功夫自然不在話下。”
雲鬟得巽風這番開解,才總算平定心緒。
巽風回頭看看那車馬,又道:“你如今還在世子府里棲身?”
雲鬟道:“是。”
巽風道:“你來刑部之後,部里也自有下榻的地方……你可以再想一想。”
雲鬟自然明白巽風的意思,就也答應了。當下兩人才互相告別,雲鬟仍乘車而歸。
本以為趙黼會在世子府,誰知竟然不在,據靈雨說來,卻是往鎮撫司去了,這才記起他在京內其實也是有正經職務差事的。
雲鬟便回到房中,把官服梁冠等放定,曉晴跟靈雨一起湊過來看,又驚又喜,彼此說笑不絕。
正看處,忽然間晏王趙莊那邊遣了人來相請,雲鬟不知如何,忙便振衣去了。
趙莊卻正在書房之中,見雲鬟來到,微微一笑道:“不必拘禮,且坐就是了。”
雲鬟如何敢托大,只站著道:“王爺跟前兒,哪裡有下官的坐處。”
趙莊見她如此,也不qiáng求,便說道:“我聽聞你今兒跟著世子外出,還去過靜王府呢?”
雲鬟道:“是。無意正逢靜王相請。”
趙莊道:“嗯……先前世子回來,我看他面上有些chūn色,我似是很久不曾見他如此快活了。許是因為打了勝仗又受了封賞的緣故?”
晏王這話說的有些迂迴,雲鬟心頭一動,便道:“也許是世子跟靜王爺感qíng向來極好,故而有些放開心懷了。”
趙莊笑道:“你說的也很是有理。對了,我方才命人去尋你,卻又聽說你去了刑部?不知是去做什麼?”
雲鬟道:“接了刑部公文,兩日後便要進部里當差了。”
趙莊點頭嘆道:“我素來也見過許多青年才俊,只不曾見過似你這般,又年少,又有相貌,且又這般能gān的,怪不得黼兒對你也很是另眼相看呢。他素來結jiāo的人也甚多,比如先前的雷揚,雖也許他跟在身邊兒,卻也不曾兜攬在內宅,可見他對你甚是不同。”
雲鬟聽到這裡,心裡已經十分明白了,便道:“下官心裡也甚是感激世子一片赤誠。只不過,因領受了刑部的差事,刑部也自安排了下榻之處,便於處理公事,故而竟要向著王爺跟世子請辭,以後只能在部里住了。”
趙莊見她反應如此快速,微微一怔之下,笑道:“憑你的年紀、機變,只怕是前途無量。既然有這份為國為民的心胸,我如何肯阻擋你?只怕世子也是欣慰的。”
雲鬟道:“多謝王爺嘉許,世子跟王爺的盛qíng,無論如何,下官是永不敢忘的。”
趙莊去了心事,大悅,便又問了她幾句話,便叫她去了。
雲鬟回到住處,曉晴跟靈雨忙問王爺為何召見,雲鬟便將將搬去刑部住的話說了。靈雨驚道:“如何就搬去那裡?雖然住著近便,然而伺候的人手哪裡比得上府里?”
曉晴也呆了,拉著問道:“主子,你去刑部不打緊,我是不是也跟著?”
雲鬟卻忘了曉晴這回事,停了停道:“只怕不能夠。”曉晴聞聽,淚刷地涌了出來。
靈雨要勸雲鬟,qíng知勸不成,只得又勸曉晴不要哭了。半晌,才又對雲鬟道:“雖然哥兒執意要去,只是且也要世子答應才是。”
雲鬟道:“我知道,然而王爺已經許了。世子只怕也不肯忤逆。”
靈雨百般難捨,卻仍qiáng打歡顏,又勸曉晴道:“不要哭了,哥兒升了官,本是好事,再者說,他畢竟是在京內,時常會回來的,又不是再也見不著了?”曉晴聽了這兩句,方慢慢止住哭聲。
是夜,趙黼竟極晚才回來,因他前幾日疏慢了些,不曾去過鎮撫司等處,今日便一概走了一遍,有些事務等順勢料理妥當,不免便晚歸了。
正興興頭頭往回,便見靈雨迎上來,面有憂色,低低稟明了雲鬟先前的話,趙黼聞聽,像是有人把心揪了一把,忍怒往裡而去。
不料才推門而入,鼻端便嗅到一股似麝非麝,似香非香的氣息,趙黼定了定神,往內緊走兩步,聽得屏風後隱隱有些水花響動,他心頭一動,轉過去看了眼。
誰知一看之下,雙眼驀地便直了,一顆心也怦怦地跳亂不休。
正呆呆看著,忽地覺著嘴上熱熱地一片,趙黼抬手抹了一抹,手上卻濕嗒嗒地,低頭看時,卻見竟是一手的血。
…
第262章
只因這天晚上,趙黼遲遲未歸,晏王那邊兒自派人去問究竟,那人回來,只道是鎮撫司內有些事務一時未曾理完,只怕晚上不得回來了,讓晏王不必擔憂,也不用等,早早地歇息就是了。
靈雨得了消息,自然便同雲鬟說知了。
正雲鬟因忍了兩日不曾洗澡,又加上要去刑部了,聞聽趙黼不會回來,便起了意。
起初還怕消息不真,誰知等了半宿,果然不見人回來,這才叫曉晴備了水,痛痛快快洗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