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賊生xing兇殘,如果惹起他的凶xing,把兩人都一氣兒殺了,那豈不是更加不合宜?
蔡力飛快轉念之時,裡頭女子的哭叫聲便小了下來。蔡力把心一橫,自想興許此刻那女子已經遭人玷污,進去也是無濟於事。
於是轉身便出了門,飛衝出去,找到周圍的巡城兵馬,又派人飛快回大理寺請衛鐵騎。
如此一來,巡城兵旋風似的趕至,衛鐵騎也飛馬而來,正遇上巡城兵在同那採花賊jiāo戰,那廝衣衫不整,卻仍是凶神惡煞般地,已經有兩三個巡城兵或死或傷。
蔡力遠遠看著竟是這般兇狠,更是慶幸自己先前不曾輕舉妄動。
衛鐵騎因被這採花賊慪的極苦,心中一腔憤怒,便喝退眾人,衝上前去,親自動手。
十數招後,那賊畢竟體力不支,便被衛鐵騎一刀劈中了肩頭,倒地不起。
旁邊的公差一擁而上,將他捆得如粽子一般。
衛鐵騎拿下這作惡多端的賊,才出了一口悶氣。又知道是蔡力發現賊人蹤跡的,因此越發讚賞喜歡,也誇了他幾句。
只不過這戶人家,除了那被糟蹋了的女孩兒,其他的人連同那公差,都已經遭受了毒手。
後來,那女孩兒,因自覺被人玷rǔ,家人又亡故,生無可戀,因也尋了個空兒,自縊身亡了。
只因這案子告破,畢竟也算是有功,大理寺卿便yù給蔡力請功,又因見他生得一表人才,jīng明qiánggān,便親自叫到跟前兒,著實地誇讚了一番。
當時有些刑部吏部的人也都在跟前兒,因都聽聞那採花賊兇惡難捉,卻被大理寺得了功勞,都也欽佩讚賞,便也隨著說了許多好話。
大理寺卿便道:“這等年青後生,似他這樣臨危不亂的人實在太少,必然前途無量。”眾人都也說是。
蔡力被這許多大人圍著讚揚,面上有光,也自十分喜歡。
正其樂融融中,卻見衛鐵騎黑著臉從外進來,一言不發,橫眉怒目。
大理寺卿便笑道:“衛主事,你又怎麼了,如今大案告破,又得了一員好手,不該高興麼?”
衛鐵騎聞聽,便冷道:“大人說的好手,是蔡力麼?”
大理寺卿笑道:“那是自然了,這一次,若不是他見機行事,拿捏的極好,此賊早又不知逃到哪裡去了。”
衛鐵騎道:“大人如何不問一問,他是怎麼個見機行事的?”
眾人聽他口氣不對,不由面面廝覷,竊竊私語。
有人問道:“衛主事,這話何意?”
蔡力見衛鐵騎如此說,便想起那一點心病。便也說道:“主事,我有做的不對之處,自請主事點撥教訓,我必虛心接受。”
眾人見他謙遜,又是點頭。
大理寺卿道:“這般的後進,又能見機行事,又知道進退大體,已經是極難得的了。”
不料衛鐵騎聞言,便看向蔡力,道:“既然如此,你且說說,那huáng家的女兒是怎麼死的?”
大理寺卿一愣:“不就是被那賊人玷rǔ了的麼?”
蔡力正不答,衛鐵騎已走到跟前,盯著說道:“當時你說發現了那賊人的蹤跡,故而前去通報,倒也罷了,那徐公差是跟你一塊兒的,如何他死在裡頭,你卻毫髮無損地跑了出來?”
蔡力道:“我的確是跟徐公差一塊兒去的,只因腹痛去了茅廁,回來才見事發,此事已經說過了的。”
衛鐵騎道:“那好,你自茅廁出來發現異樣,當時那huáng家的女兒又是如何qíng形?”
蔡力頓了頓,才道:“那賊正在裡屋,我怕驚動,故而並未入內。”
衛鐵騎冷笑道:“你既然知道賊在屋裡,便當然知道他是在做什麼……可是你並不是怕驚動,你只是怕進到裡頭,那賊會連你一塊兒殺了罷了。”
蔡力道:“主事,我只是一心為了破案,掂量之後才如此決定的。不錯,當時我若是進去,那賊殺了我倒是其次,以後自又逃之夭夭,豈不是會禍害更多的人?因此我才隱忍不發,退了出來去請救兵的,難道這也有錯?”
大理寺卿跟眾人雖略覺異樣,可聽了蔡力的解釋,卻也覺著有理:當時qíng形下,他這樣抉擇,倒也無可厚非。
衛鐵騎卻大怒,指著他的鼻子道:“你不用跟我說的天花亂墜,你不過是自私冷血,見死不救罷了!若真的是個心懷正義的公差,看到賊人作惡,哪裡會想什麼雜七雜八,只管拔刀衝進去殺就是了!而你,你就眼睜睜地看著同僚被殺,看著那huáng家的女孩兒被賊糟蹋!自己卻能鎮定地再跑出來,半點愧疚都沒有,卻又在這裡沾沾自喜地邀功?!”
蔡力道:“事qíng不能兩全。我只是從大局著想。”
衛鐵騎越發冷笑:“好一張利嘴,我原本還以為你是個可造之材,如今想來,倒是大錯特錯,人命在你眼裡算得了什麼?你只不過是一心想要求功,出風頭罷了,你根本連當推官的資格都沒有。”
衛鐵騎口不容qíng,句句如刀,被當著這許多大人的面兒如此狗血淋頭罵了一頓,蔡力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大理寺卿還yù打圓場。衛鐵騎不由分說地又道:“大人,當初他進大理寺,是讓我帶著,讓我考核,是去是留,也是由我,如今我對大人說一句,這個人不能留。”
蔡力睜大雙眼,無法相信。
衛鐵騎因才得了事qíng真相,怒不可遏,便厲喝道:“速速給我滾!從哪裡來,便滾回哪裡去,你這樣低劣的品xing,根本不配當刑官,我的眼裡更看不得你這種貨色!”
yīn暗令人窒息的地牢之中,衛鐵騎看著暗影中的蔡力,想到昔日的qíng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