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面露遲疑之色,竟轉頭看了晏王一眼,繼而道:“事qíng未明之前,兒臣不敢擅自就說,故而想留下謝鳳,不管用什麼法子,務必讓他招認。”
趙世道:“你仿佛知道些內qíng,此刻在你跟前的,又沒有外人,何況還有一位刑部尚書,自會參詳。你且說無妨。”
太子皺眉,旁邊恆王道:“啟稟父皇,其實是這樣的,太子昨天接到有人密報,說是殺死了崔鈺的,其實並不是謝鳳,而是……”也轉頭看向晏王。
晏王被他兩人連連相看,疑惑之餘,明白了幾分,因驚心道:“恆王因何看著我?而是怎麼樣?”
太子見恆王已經說了,便道:“既然如此,我便只能明說了。有人向太子府密報,說是崔鈺乃是晏王所殺。”
晏王色變,失聲:“說什麼,這……”
靜王擰眉肅然道:“這怎有可能,密報之人是誰?叫他出來對質。”
恆王道:“都說了是密報,又怎敢現身呢。所以太子殿下才心懷疑慮。”
趙世聽到這裡,兀自面不改色,卻對晏王跟靜王道:“太子跟恆王的來意,朕已經明白了,他們是想讓謝鳳吐露實qíng……或者做個人證……”
太子道:“兒臣只是想水落石出,查明真相而已。”
趙世瞥他一眼,又繼續道:“晏王,靜王,你們來又是為了什麼?”
晏王被太子恆王兩人所說的話驚到,竟有些心神不屬。
靜王道:“啟稟父皇,我們也覺著此事有些蹊蹺,故而也想求父皇手下留qíng,留謝鳳一命,等待真相大白。”
趙世道:“這也是晏王的意思?”
晏王道:“正是兒臣的意思。”
趙世道:“可是根據太子的密報,你才是殺人兇手……你覺著,謝鳳可留嗎?”
晏王靜了靜,咬牙道:“可留!”
趙世挑了挑眉,忽地又道:“據侍衛說,進門之時你已經昏厥,只謝鳳手持兇器,可見他的嫌疑最大,若你是否也這麼覺著?”
晏王道:“謝鳳……不似殺人兇嫌。”
趙世道:“那你就是自認了?”
晏王道:“兒臣……兒臣著實記不得了。”
趙世笑了兩聲,道:“你說記不得,謝鳳也說記不得了,你們兩個,究竟是真的記不得,還是有人在故意說謊?”
正說到這裡,便聽得有人道:“聖上,臣有話說。”
趙世轉頭見是白樘,便問:“白愛卿,你有何見解,且說。”
白樘道:“此案涉及晏王殿下,死的又是侯門之子,非同一般,先前臣為了避嫌,將此案jiāo付監察院,誰知……監察院陳御史竟不按律例,擅自對謝鳳用刑,已經有挾私報復,屈打成招之嫌。故而臣建議,不如此案由三法司共同審理,一定可得水落石出。”
趙世聽到這裡,便道:“你可知,謝鳳先前也對朕這般建議?”
白樘眉峰一動:“臣著實不知。”
趙世仰頭想了會兒,道:“白愛卿,你可有把握讓此案水落石出?朕是說……一定要一個真兇。不管這真兇,是朝臣、還是皇親……”
趙世說到這裡,目光在底下太子,眾位王爺身上逐一掃過,最後落在白樘面上:“你可能做到?若做不到……朕是要治罪的。”
白樘道:“臣可以。”
趙世笑了兩聲,道:“好,既然如此,此案,就按照愛卿所言,由三法司共同審理,刑部由你主審。”
白樘道:“臣領旨!”
趙世又對太子,晏王等道:“你們可有異議?”
眾人都說沒有異議,趙世頓了頓,目光從幾個人身上飄遠,看向外間,那道影子立在殿外旁側,絳紅色的衣袖隨風晃動。
趙世道:“監察院陳威濫用刑罰,降一級,罰俸三月。至於謝鳳,就jiāo給大理寺暫時羈押候審。”
雲州,晏王府。
晏王妃咳嗽了兩聲,把手中的一張紙丟開:“這個不好,生得雖美,只是不像。”
旁邊宮女忙將紙張撿起,自收了起來。
又有宮女入內,跪地呈上湯藥,晏王府喝了口,道:“京內仍沒消息傳來?”
旁邊一名貼身宮女道:“回娘娘,沒有消息呢。”
晏王妃長長地嘆了口氣:“到底是怎麼樣,我可是整一年沒見著兒子了,本以為年下能見著,這倒好,不知道聖上到底是作何打算。”
宮女道:“皇上自然是喜歡世子爺,所以才留他在身邊兒的呢,世子爺先前又立了大功,如今又升了官職,瞧著,倒像是皇上有意要留世子在京內久居一樣……說不定……往後也會請娘娘一塊兒入京呢。”
晏王妃轉頭看看她,便笑了笑,道:“若是能跟黼兒、王爺一家子團聚,到哪裡卻也都是一樣的。我呀,就怕這樣一年都見不著人,他先前又是在南邊兒打仗,真真是叫人cao碎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