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方才也聽過,究竟如何之美?”秀行問道。
秋水君道:“無法形容。”
秀行面露不屑之色:“若是妖體的話,自有一股天然……咳,總之男人麼,生得那麼美作甚,莫非惦記著嫁人麼?”
秋水君正猶豫如何對她說,聽她口沒遮攔如此,忍不住笑出聲來,道:“秀行。”卻無責怪之意,略帶無奈地笑。
秀行吐吐舌頭:“這些話我只當著師叔面兒說,以後也都不說了。”
秋水君目露嘉許之色:“孺子可教……總之,昔日前來的輔神者,幾乎個個都對神君心生……好感。”點到為止,說的甚是含蓄。
秀行伸手摸額頭:“我知道了,師叔的意思是,他們被神君迷住,喜歡上他了。”
秋水君哈哈一笑,道:“秀行,你的xing子很好,絲毫也不扭捏……不過神君一來生得極美,二來,他似乎天生有種叫人為之心動的能力,——這絕非是因他故意,而是自然而然地,詳細如何,我卻說不上來,你懂麼?”
秀行半張著嘴,極快搖頭。
秋水君笑道:“莫非你毫無感覺麼?”
秀行哼了聲,道:“我只是感覺我極討厭他……”忽地又哭喪著臉說道,“且他也極討厭我……”
秋水君望著她生動神qíng,看著她已然光潔的額頭,忍著笑道:“可以想像,只不過這件事有些古怪,神君是千年的不動無明,對你倒是屢屢破例。……但這樣的話,我也就放心了。”
他的聲音極低,秀行正在沉思,一時也未在意,張嘴道:“師叔,我忽然有個猜測。”
秋水君問道:“是什麼?”
秀行道:“師叔你說,我會不會就是他要等之人呢?”
飛旋虛空中的風忽然停了,停得毫無預兆,凌亂飛舞的花瓣樹葉,緩緩落了一地。
秋水君竟未察覺,只因極意外,愕然望著秀行道:“這……何出此言?”
秀行摸著下巴,望天道:“我總覺得我跟他之間一定有什麼深仇大恨,或者我就是他要等的仇人,他似想將我殺死而後快呢……”
秋水君這才反應過來,復又一笑,才道:“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又在胡說了。”
“師叔,他是妖,或許真的會殺死我呢?”
秋水君道:“清尊歷經的輔神者數不勝數,從未有一個……被他親手所殺的,你且安心,不必多想。只要你好好地守禮,他絕不會傷你分毫。”
秀行只覺得秋水君這話里似有些古怪,一時卻又反應不過來,就點頭道:“這倒是,他總是會恐嚇人罷了,哼,難倒我會怕他麼?”
秋水君見她朝氣蓬勃,信心十足地模樣,欣慰而笑。
地上的花瓣隨風顫抖,像是冬日受寒之人顫著身子。
秀行問道:“對了師叔,方才你說你放心了,放心什麼?”
秋水君望著她明亮的眸子,微笑道:“我本來還擔心你會如那些輔神者一般,喜歡上神君……因此憂慮,這樣看來……”
秀行道:“是師叔你杞人憂天啦,唉,我現在只盼能相安無事,熬過三年去,然後大家其樂融融,分道揚鑣,而且……”臉微微紅著一笑。
秋水君看她yù言又止,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既然你如此想便好,神君其實不算是個難相處之人,你多留心……勿要惹他動怒便是。”說罷又看看天色,神色中略見溫柔,“時候不早,你該回去了。”
秀行有些不qíng願,但到底不能再囉嗦,便道:“師叔,多謝你提點我這些,我牢牢記在心上,那麼我先回去了。”說罷,規規矩矩行了個禮,轉身yù走。
秋水君道:“且慢。”
秀行站住腳,回頭看他:“師叔可還有其他事麼?”
秋水君踏前一步,抬手將秀行髮髻上沾著的一枚花瓣取下,放在手心,那花瓣隨著微風悠然飄去,而他一笑,笑影溫柔動人。
秀行看得呆了,吶吶道:“師叔?”
秋水君抬眸看她,當真目如秋水,明澈無塵:“何事?”
秀行伸手撓撓頭,道:“師叔,你先前所說的那些輔神者入九渺……當真箇個都對神君動心麼?”
秋水君眉頭一動:“是啊,怎麼?”
秀行望著他,道:“難道就沒有一個對師叔動心的麼?”
秋水君驟然愣住,竟不知如何回答。秀行卻忽地漲紅了臉,擺擺手往後一步:“師叔,是我唐突了,我並無別的意思,只不過是想……隨口問問,你別放在心上。”
秋水君望著她暈紅的臉頰,溫和一笑,道:“不過是閒談小事罷了,無須介意,好啦,快回去罷,遲了留心神君要怪責你,且記得,萬萬不可任xing忤逆,要聽從清尊的話,他自不會為難你。”
秀行胡亂點頭:“放心了師叔,我理會得。”轉過身便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