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輝最知人心,見趙黼急不可待地尋來,如今又跟雲鬟兩個qíng意和悅,清輝便不願耽人之意,當即告辭。
雲鬟亦未挽留,送別清輝,便問:“原來四爺請辭,是你勸陛下不罪的?”
趙黼偏不承認,冷哼道:“關我何事,可知我巴不得立刻把他罷官卸職,扔進天牢,狠狠折磨?如今皇上這樣處置,倒是讓我大失所望,唉,可惜了,錯過大好機會。”
雲鬟雖知道他素來針對白樘,卻也明白這些不過是賭氣謊話,當即皺眉:“六爺。”
趙黼道:“你怎麼不信?”對上她淡靜的眸色,趙黼笑道:“小白大概是跟季呆子相處久了,也學的多嘴。壞我的好事。”
當下把內里詳細說了一遍:“非但不責罪他,還要請他當太傅呢,真真是自討苦吃,可知我一想到他那張臉就覺頭疼?”
雲鬟道:“既然頭疼,如何還要如此,你若不願,陛下是不會勉qiáng的。”
趙黼嘆息道:“這大概就是所謂的良藥苦口,記得魏徵每每把唐太宗氣得死去活來,太宗還背地裡罵他是無知村夫呢,難道我就沒有那容能臣之量呢?”
雲鬟不禁面露笑意,才要稱讚他,心裡卻又想到另一件事:“殿下……瞞著我的事倒是頗多……”
趙黼對上她閃爍的眼神,福至心靈,笑道:“你是說天鳳?”
雲鬟挑眉:“天鳳?”
她心裡多半是存疑,可卻偏不直接問起,這般回眸眼尾輕挑的模樣,卻讓趙黼心頭難耐。
趙黼便道:“你過來,我仔細說給你。”
雲鬟想了想,才挪步來到旁邊,趙黼早拉住她的手臂,便將她環入懷中,不由分說先亂親下來。
雲鬟急道:“別弄亂……”她的頭髮跟衣裳都是裡頭嬤嬤們jīng心打理過的,稍微弄亂,便給人看了出來。
只是還未來得及說完,早給堵住了檀口,徹意行事。
趙黼先逞足了所願,才將天鳳的來歷等同雲鬟說了,卻隱匿了路上雪崩之時那場驚險。
只因他把天鳳的的那點小心思掐死於無形,故也並未提起此qíng,畢竟關心qíng切,怕雲鬟多意不喜。
然而天鳳先前那般qíng形,女子本對此事格外敏感,何況雲鬟是從刑案里浸練出來的人物,豈會絲毫不知?便道:“原來是大遼的郡主,只是堂堂的小郡主,又如此可愛,你怎麼便隨意把人放在小白身旁?”
趙黼品出其中微酸之意,便緊緊地抱住纖細的腰肢,把下頜擱在雲鬟肩窩裡,不住地蹭動:“我可不是隨意安置,是深思熟慮過的。”那綢衣裳都給他磋磨的褶皺起了。
雲鬟無奈,回頭見他眯著雙眸,仿佛沉醉,不由抬眸看了一眼門口處,見無人才問:“怎麼深思熟慮?”
趙黼笑道:“我當然是怕天鳳有礙,要找個最靠得住的人看著她,你覺著京內還有比小白更適合的人麼?”
雲鬟一笑,兩世糾葛,早熟知他的xingqíng,自知道他的“苦心”用意,只不說破。
誰知莞爾間,趙黼更覺色授魂與,復湊過來,雲鬟將手擋在面前,不妨手心朝外,趙黼紋絲不停,湊上前來在掌心親了口。
雲鬟極癢,才yù撤手,又給趙黼握住,將纖纖玉指一根根親過去。
雲鬟復紅了臉,低聲道:“罷了!宮內的嬤嬤們還在教導規矩呢,我看她們倒不是該教我,很該教你才是。”用力將手抽回,本要打他,最終卻只是輕輕地在他臉頰上戳了一記。
趙黼甘之若飴:“好好好,我知道你必然受了氣,又被崔家的老傢伙過來攪擾,不瞞你說,我本不耐煩跟她多嘴,只一頓攆出去就是了,又怕她年高體弱,再氣出個三長兩短來,對我們的好日子卻有些妨礙,不如不去尋她的晦氣。你若有什麼火兒就朝著夫君來發就是了,我全然受得。”
白日趙黼話里藏鋒面上帶笑地同崔老夫人說話之時,雲鬟便在旁詫異著,如今聽他存了這樣的思量,復垂首淺笑。
只是心裡畢竟還有一件事,遂正色道:“其實……我心裡有一句話,不知該不該說。”
趙黼摩挲著她的雪頸:“不跟我說,卻跟誰說去,跟小白?”
雲鬟忍笑,低低說道:“我心裡想著,我們的大婚不可過於鋪排張揚,只一切從簡可好?”
趙黼愣怔了會兒:“這是為什麼?”
雲鬟道:“你就當我嫌麻煩就是了。”
趙黼斂了笑,半晌,越發將雲鬟抱緊:“好……我回去跟皇上說就是了,一切都依你的意思。”
改日,趙黼果然向趙世說明從簡的意思。同時又稟了另一件大事。
原來先前因年下大雪,京內各處房屋倒塌,又有京郊一些流民擠在善堂之中苦捱。
因太子大婚,皇帝命天下大赦,又撥了專門銀錢,救濟災民重修屋宇等,讓許多嗷嗷叫苦的災民盛念感激。
後來不知哪裡傳出消息,原來是太子妃娘娘主動請求省下錢銀,用以救助百姓。
頓時之間,京郊震動。那些皇親國戚,高門大戶之家,甚至底下的富商巨賈等,有的yù逢迎太子,有的效仿其行,也紛紛地舍銀錢珠寶等,用來齋濟天下熬苦過冬的災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