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展顏在心頭划過無數的疑問,她只知道九年叫小楚,卻一直不清楚他的全名,楚行歌這三個字,好像有點耳熟,但她想不起來在哪裡聽到過。
「是嗎?我怎麼覺得沒多久。」九年斜倚著圓柱,臉上有著夏展顏從沒見過的嘲弄。
浮生若夢笑笑,並不以為意,道:「怎麼?嫌時間太短?那不如我們再來賭一局。」
他頓了頓,眼光從夏展顏身上掃過,又繼續道:「賭注麼,就你身邊的這個小姑娘吧。」
見他們扯到自己身上,夏展顏不由蹙緊了眉,正要開口,卻聽到九年冷漠蕭瑟卻不容置喙的聲音。
「這個賭注太大了,你給不出和這個賭注同樣重要的東西。」九年笑道,「天下之大,唯她不換。所以,我不賭。」
他聲音不大,卻一字一句,皆有千斤之力。
此語一出,夏展顏忽然間像石化了一般,定定望著九年,好像從他嘴裡冒出的不是話,而是火一樣讓人驚奇,心臟仿佛瞬間化作在田野上撒歡的兔子,捉都不捉不住。
就連夏暖心聽著仿佛告白一樣的話,也是驚詫不已。
傾天下為注,也換不去一個她。
這樣的告白,任何一個女人聽了都要為之心動吧,更何況,說這話的人,又頗有幾分天下之主的味道,雖然,這不過是個遊戲。
「哦?!」浮生若夢似乎也有些詫異,將語氣拖長,帶著一絲玩味來回地掃視著夏展顏。
才不過幾個月時間,她就已經成長成讓人不容小窺的存在了,這份天份,他倒是始料未及。
「小姑娘,我們又見面了。」浮生笑著打招呼,仿佛還是當初一起在九幽互為戰友的時光,「你那個朋友呢?她怎麼不在?」
雖是笑著說,但他口氣里卻帶了絲高高在上的味道,不叫她名字,卻喊她作「小姑娘」,真把她當成晚輩了不成。
只是,他竟還記得三十六季。
想起三十六季,夏展顏忽然間警醒過來,想起九年那些曖昧不明的話語,又想著三十六季同她的姐妹情誼,便忍不住心頭疼,對九年有了些恨意,在心底暗自告戒自己,無論如何,自己決不能做背叛姐妹的事。
那麼難得才尋找的朋友,她絕不願意因為一個男人就失去了。
她心不在焉,便沒有理會浮生若夢。
浮生只當她還記著當初搶劍之事,不願搭理他,便也沒放在心上,仍舊把目光轉回九年身上。
「她有點像阿晚。」浮生若夢道。
這是夏展顏第二次聽到阿晚這個名字,他們竟真是舊識。
「一點都不像。」九年沒有落入他的圈套,回答得斬釘截鐵,沒有絲毫的猶豫,眼中磊落,並沒有藏著舊人。
不知為何,夏展顏有些開心。
浮生也只是笑笑,轉身走回去,邊走邊道:「楚行歌,這一戰是為你準備的。這天下若是以你為尊,我便與這天下為敵。」
千般算計,萬般籌謀,也只是為了將他從雲端拉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