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乎是他第一次開口說這樣長的句子,有些急促又有些生疏的樣子讓溫娘娘都心生不忍,難得耐心的哄他:“好好好,我聽你的,我不去找夫人啦。”
董玄卿高興極了,哪怕頂著一張面癱臉,溫寶珠也能看到他明顯的勾了勾唇角,眉眼都舒展了。瓷白色的肌膚上泛起紅暈,仿佛上好的和田暖玉,薄唇下意識的抿著,才昭示著他心中的一絲絲恐懼,是生怕溫寶珠直言拒絕了他。
溫寶珠一顆老太太心徹底軟了,她輕輕靠在董玄卿身上,修真功法瘋狂運轉。小和尚只覺得全身擔著的壓力都慢慢被卸下,呼吸開始變得順暢,連骨頭都輕了幾分。心中的愉悅欣喜清晰的被自己感知,而這一切改變,都來源於身前這個小小的人影兒,可愛小姑娘。
溫寶珠並非不明白,她一旦選擇了幫助董玄卿,這輩子十有八九就逃不開和小和尚綁在一塊兒了。裝嫩勾搭小少年的負罪感是有的,也正因為此,她才始終給了自己退卻的空間,用觀望的態度審視董家人。
但董玄卿真的是太乖巧了,瓷娃娃一般的純白嚮往讓她沒法拒絕。溫寶珠忍不住唾棄自己,大約她就是牽著不走打著倒退的倔驢脾氣,唯獨抗不過這些擁有真正善意和誠懇的人。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這是溫寶珠的處世原則。無論是杜氏還是董玄卿給她的感覺都是極好的,她又怎麼可能冷酷應對?
走一步算一步吧。她在識海中對田田苦笑:“實在不行就讓董家人給我修個家廟什麼的,請我當個供奉,也省得還得經歷結婚生子這一掛倒霉事兒。”
“所以為什麼就不能是雙修呢?”田田並沒有放棄對她的“誘拐”:“你們倆挺配的啊,人家小少爺還給你承諾了呢。你可別不信,我看他就是認真的。”
“認真也沒用,我對小少年下不去口。”溫娘娘冷漠:“而且我覺得,他對一兩百歲的婆婆也下不去口,不然不是他變態,就是我變態。”
關於雙修的話題就此打住,連溫寶珠的修煉都被迫中斷。倒不是有誰膽大包天敢闖小少爺的屋子,而是和上回在廟裡一樣,舒服過頭的董玄卿一個不查,直接昏睡過去,將小姑娘壓了個正著。
“我去年買了個表啊!”被撲倒在地的溫寶珠忍不住爆粗口,毫不猶豫的一指甲掐在小少年的胳膊軟肉上:“你太重了趕緊給我起來!”
董玄卿在摔倒的瞬間其實已經醒來了,被小丫頭重重一掐,幾乎以從未有過的敏銳姿勢彈跳起來,手忙腳亂的將溫寶珠抱起來:“你沒事吧?我有沒有壓壞你?”
“我後腦勺鐵定起了個包。”溫寶珠死魚眼:“好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