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面露委屈,奈何娘娘不為所動,喬公公忍著笑上前勸道:“明光殿有稟,西州邊軍上了份加急的摺子來,請陛下儘快去批閱。”
“西州能有什麼大事兒?他們上摺子不是拍馬屁的就是哭窮要餉銀。”皇帝陛下說的不屑,到底還是跟著喬公公走了,溫夫人這才大著膽子抬起頭來,細細打量自家女兒。
分別不到三個月,卻像隔了千年萬年。她目光中的慈愛和擔憂那樣明顯,讓溫娘娘都忍不住心虛了一秒。好在有更重要的事兒要交代,溫夫人看了看周遭,待宮女內侍極有眼色的通通退到門外,才小聲問溫容音:“怎麼突然把小桃送回家去了?我和你父親生怕你是遇上了什麼事兒,偏偏不得門路打聽宮中動靜,可是要急死了。”
溫容音心中一軟,也小聲與她說:“我這般受寵,少不得有人眼紅。小桃雖然忠心,卻不夠聰明,萬一被人利用了,輕則她一條命交代在宮裡,若是闖的大禍,我,咱們家,都要受牽連。”
溫夫人和溫少卿琢磨了許久,大約也想到這一條,不過還得聽到溫容音親口說出來才能真正鬆一口氣。她肩膀略鬆弛了些,拉著女兒的手語重心長的告誡:“我在宮外聽說你受寵,竟是惶恐大過欣喜。都說伴君如伴虎,陛下如今對你好,皇恩卻不見得能長久。你千萬記得謹言慎行,自己保護好自己。家裡用不著你幫襯什麼,也別掐尖好強落下把柄。你脾氣軟和,但在宮中當了主子,該有的氣勢也得慢慢撐起來。我教過你的御下之術可還記得?身邊要有得用的人手,但別讓她們控制住你,也不能全信任了他們……”
絮絮叨叨說了許多,溫容音全部乖巧點頭應承。溫夫人看她氣色極好,眉眼甚至開闊舒朗不少,知道她在宮中實則過的不錯。她突然想起什麼來,做賊一般湊到女兒耳邊,帶著幾分焦急的問:“賢王的事兒,你可真心放下了?既然侍奉了陛下,就千萬不能有二心。”
溫容音也正要提醒她這個,趕緊將六年前的烏龍一股腦兒說明白,認真道:“不管賢王騙咱家是一時興趣還是有所圖謀,他的人品就有問題。您可千萬告訴父親,以後離他遠著些。”
溫夫人哪裡想到還有這般曲折的故事在裡頭,想了許久才發覺不對:“那你是和陛下說清楚了?”
溫容音點頭:“說清楚了,我連賢王許我側妃之位都說了。”
溫夫人嚇了一跳,伸手就拍她:“你這不怕死的丫頭,萬一陛下惱怒,豈不是要糟?”
溫容音卻笑著搖頭:“陛下不是不講道理的人。且我與他本有前緣,更說明我入宮乃是天意,他可稀罕和我當天作之合的一對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