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玄卿已經收斂了笑意,匕首往前一遞,劃破他頸側的皮膚。他冷冷的看著年過四旬依舊風度翩翩的周韻,小聲在他耳畔道:“當年多虧將軍高義,說服陛下送我去南兆國,你說我是該謝您放我一條生路,還是該一劍結果了你呢?”
周韻喉中發出“嘶嘶”聲,顯然想要辯解什麼。董玄卿卻一聲嗤笑,從懷裡掏出個荷包:“我母親為了你,不惜入宮為妃,討取陛下歡心,誰曾想你不過是利用她加官進爵,其實一點兒不在乎她的死活呢。”
手中的匕首繼續往下壓,周韻的心已經提到了嗓子眼,董玄卿卻突然收了手,拿荷包在他眼前晃晃:“你要是願意乖乖聽話與我合作,就眨一眨左眼。要是想和我硬扛到底,就眨一眨右眼。”
周韻的左眼瘋狂的眨動,董玄卿滿意的點點頭,解開他的穴道:“別想著叫人進來抓我,否則你大可以試一試,是你的人衝進來快,還是我捅刀子的速度快。”
形勢比人強,周韻哪裡敢做什么小動作。這少年的行動宛如鬼魅,在沒摸清楚他的實力之前,周韻心知唯有與他虛以委蛇才是活路。
董玄卿並不信任他,直接掰開他的下巴,將一粒不知道什麼藥丸子塞了進去:“這是九龍丹,乃是以九種蛇毒配製而成,每種毒都能見血封喉,偏偏混合在一塊兒後,居然不會讓人立刻死去,你說是不是很神奇?”
他閒閒道:“雖然這會兒死不了,但每日都得受一番分筋錯骨的疼痛。要是連續七日得不到解藥,你便要痛上七七四十九日,內臟骨頭血肉依次化作血水,最後僅留下一張人皮。”
明明說著恐怖的話,他的神色卻淡定安寧,仿佛只在說今日天氣不錯一般。周韻原本的一點兒小心思也徹底熄滅,沒有什麼比活命更重要。
“我既然在這個檔口回來,目的如何你便該心知肚明。”董玄卿手中的匕首輕輕敲在周韻的臉上:“從今天起,按照我的吩咐行事,要是我有什麼不測,你就自我了斷吧,好歹能留個全屍。”
周韻此時哪裡還有丁點兒大將軍的風度?他就差跪地磕頭求饒了:“七王子有什麼吩咐只管交代給屬下,屬下一定用心辦到,不敢有絲毫敷衍。”
董玄卿傲慢的點頭,在他耳邊說了一串話。周韻聽的有些莫名所以,等再回頭,七王子的身影已經徹底消失,只余靠北面的一扇窗戶敞開著。
周大將軍突然打了個寒顫,這位到底是人是鬼,之前發生的一切到底是真是幻?直到他在桌上的白紙上看到董玄卿遺留下的一枚印鑑,才抹著頭上的冷汗,老實按照七王子的吩咐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