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止沒好氣:“孩子對溫度的耐受能力可以和大人比的嗎?”
“可是我真的覺得不燙啊……”卓臉上的表情是真真切切的無辜與委屈:“冷天當然是吃緩和的東西才最好。”
溫止直接指著一旁的火爐:“那你把炭火咽下去試試?”
她難得耐心的解釋:“孩子的皮膚比大人更嬌弱,就像並不鋒利的石刀劃在你手掌,可能你根本連感覺都沒有,但是羚的話,就要破皮出血了。這種差異不僅僅在手上,在我們身體裡也是一樣的。你覺得並不燙的肉,對羚來說就像咽下炭火一樣糟糕。”
被炭火燙傷是什麼感覺呢?卓的背脊突然彎下去,他能想像到那種痛苦。而溫止還在繼續盤問:“他是不是突然覺得渾身發涼,你們為了讓他暖和起來,就忘了我說的燒著火盆的房間需要不斷通氣,一整天都將門口的帘子掩的嚴嚴實實?”
長川心驚肉跳,滿臉愧疚:“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可是羚太冷了,我不敢再讓冷風吹到他……”
“那你現在有沒有覺得頭暈胸悶?”哪怕溫止直到他們是無心之失,還是氣的想打人:“忘記我給你們看過的嗎!兔子放進密閉的小山洞裡,裡頭點著火盆,最後那兔子的結局如何?!羚本來就重病了,你們還讓他輕微一氧化碳中毒,根本就是雪上加霜!”
她甚至都有些後悔教大伙兒在山洞裡點炭盆了,不知道有沒有其他人家也像這樣,為了貪圖溫暖或是敷衍了事,而死在了睡夢中。祭司雖然聽不懂她後頭幾句話,卻能看出她的糾結,安撫的摸了摸她的頭髮:“我和族長去找些身強力壯的戰士,每天在部落中巡查,不會讓大家有事的。”
亡羊補牢為時不晚,溫止感激的點頭,又看向卓和長川:“作為贖罪,你們跟著祭司去巡邏吧,讓滾滾給我守住洞口,我需要請求神明降下福祉,挽救羚的性命。”
實則這次要動用空間裡的藥品,她並不像讓人看見。卓和長川一點兒沒反抗的走出山洞,還是祭司趕緊讓他們先披上厚厚的獸皮,畢竟外面比裡頭可寒冷多了。
其實大家居住的山洞少有卓家裡這麼嚴實又密不透風的,哪怕掛了狼皮氈,冷風呼嘯中還是會有連續不斷的新鮮空氣被衝進來,至於山壁和洞頂更是有數不清的縫隙,所以溫止才沒有禁止他們在裡頭點火盆取暖。只是現在看來,她到底大意了,計算大人沒事兒,也保不准弱小的孩童是不是能受得了。
總歸他們的運氣不差,且大多數人都牢記止說過的話,每天都頂著寒風早中晚的揭開狼皮氈給山洞裡換氣。卓和長川見到他們的自覺不免越發愧疚,又認真將羚的事情說一遍,避免再有人犯下同樣的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