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姝一愣,著實沒想到幾萬年不肯收徒的東華飛升前竟然悶不做聲的又收了個女徒弟,雖說是記名弟子,可一旦有了這個名分,仙界眾族便不能不給大澤山薄面,對這個阿音女君照拂有加。
華姝一時有些尷尬,她和古晉舊識在前才能平輩相交,可她和這個阿音沒有半點交情,難道以她的身份還要喚這個黃毛丫頭一聲「前輩」不成?
「公主殿下,你和我師兄平輩相交,喚我一聲阿音便是。」瞥見古晉就要張口給華姝解圍,阿音目光一轉,笑意盈盈開口,不讓他賣半點人情。
華姝頷首,笑道:「我瞧著阿音也是比我年幼得多,正想著這么小的女君妹子可不能被我給喚老了。阿音,不知這遮天傘和你……」
華姝問得緩慢,卻意有所指。阿音挑了挑眉,「遮天傘是師尊贈予師兄的,和我沒有關係。」
華姝得了答案,眼底多了一抹肅意,在她看來阿音年紀尚小仙力低微,雖是東華記名弟子,但無尊無功,居然出口阻撓古晉借遮天傘,實在太過無理荒唐。
「阿音,我自知唐突,但我族並無覬覦神器之意。」以華姝的性子,這般對一個仙力低微的女仙君再次解釋,已是從未有過的事。她說著朝古晉看去,「古晉仙君,百鳥島如今處於旦夕禍福之間,我的族人傷亡慘重,憑我一人之力無力回天,才會來大澤山借神器庇佑族人,還請古晉仙君看在當年的相識之情上,給華姝一份薄面,此次若能借遮天傘護我族渡過難關,他日我孔雀一族定對仙君湧泉相報。」
華姝朝古晉的方向微微福身,神情真摯,面上帶了一抹懇求之意。
華姝畢竟是古晉心心念念了十來年的女子,當年亦對他有恩,如今又是為了孔雀一族的安危才請求於他,古晉不忍拒絕,就要開口應下。
「公主。」阿音和古晉朝夕相處,自是了解他的性子,再次開口截斷他,神情毫不動容,「阿音知道公主必是情勢急迫才會來大澤山借遮天傘,但遮天傘是師尊留給我師兄護命用的,他老人家一片拳拳相護之心,若師兄借給了公主您,將來上古界面見師尊時,師兄如何向師尊他老人家交代?」
見華姝面上已有怒意,阿音眼微微挑起,突然開口:「非是我有意阻撓,不知公主可還記得當年梧桐島上發生的事?」
華姝神情一變,掩在袖中的手突然握緊,她朝古晉看了一眼才朝阿音瞧去,眼底划過微不可見的驚懼和冷意,「當年梧桐島上發生的事太多,不知阿音女君你說的是哪一件?」
因為太過驚訝,她對阿音的稱呼也驟然冷了下來。
華姝心底清楚,整個鷹族的威脅也沒有鳳凰一族和天帝鳳染的震怒來的可怕,若是鳳族知道當年是她攛掇古晉去取火凰玉,怕是對百鳥島才是真正的災難。
古晉神情亦是一變,摸不准阿音當年在禁谷昏睡時有沒有聽見他的碎碎念,一時有些情急。如兩位師兄知道當年鳳隱魂魄消散的真相,對華姝恐再無情分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