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晉語到一半,遲疑未言。閒善觀其神色,遣了眾人退去,只留下阿音和青衣。
眾人散去,古晉將鴻奕之事和盤托出,懇請閒善和閒竹同意鴻奕留在大澤山養傷。
阿音見兩人神色遲疑,連忙敲了敲乾坤袋,「阿玖,快出來,給兩位師兄見禮。」
阿玖從乾坤袋裡化形而出,還沒等閒善和閒竹反應過來,已一禮長揖到底,乖乖巧巧幹乾脆脆地行了個晚輩禮,「狐族鴻奕,見過兩位前輩。」
閒善和閒竹已修煉四萬多年,和鴻軒王同輩。大澤山在三界內與人為善,德行厚重,數萬年來從未捲入仙妖之戰,是以鴻奕待大澤山和其他仙界洞府亦是不同。
一旁的阿音和青衣剛見識過他的桀驁蠻橫,這一聲前輩叫得兩人一激靈,活像見了鬼。倒是古晉沉穩得多,他挑了挑眉,心底跟明鏡似的。
狐族的小子,果然狡猾諂媚。
果不其然,剛剛還遲疑的閒善閒竹瞧著堂下規規矩矩行禮的少年,神色緩了不少。
閒竹展開骨扇扇了扇,望了鴻奕兩眼道:「你是鴻軒王的第九子?」
阿玖驚訝回:「閒竹前輩知道晚輩?」
閒竹眼底頗有幾分感慨悵然,「五千年前我下山遊歷,曾在南海和你父親有過一面之緣,下了幾盤棋,也算有些舊誼。我們弈棋之時閒聊數句,鴻軒王言其夫人剛誕下的第九子肖似於他,今日一見果不其然,你很有你父王幾分音容風貌。」
仙妖兩族水火不容,當年兩人匆匆一面雖惺惺相惜,但卻再也未曾一續舊誼,後鴻軒王戰死,閒竹還曾嗟嘆過一些時日。
見閒竹提及鴻軒王,阿玖眼眶一紅,沒了剛才的圓滑,只沉默地低著頭站著,神情倔強而孤傲。
閒竹瞧得不忍,朝閒善看去,面帶懇求之色,「師兄,鴻奕雖是妖族,但我瞧得出他秉性尚正,不是奸邪之輩,再者他也是為了救阿晉和阿音才內丹破損,師兄,你看……」
東華的兩個徒弟都是純良之輩,心性寬厚。閒善見閒竹為鴻奕開口求情,便知他生了惻隱之心,他沉吟半晌,道:「你於阿晉和阿音有恩,留在大澤山養傷不無不可,只是仙妖兩族向來仇怨積深,若是讓人發現妖狐族王子藏於我大澤山,定會引來其他仙族不滿。若你願意隱去妖力,我便留你在山內,如何?」
鴻奕若是留在山內,終究是要見人的,隱去妖力也可免去些麻煩。
阿玖見閒善鬆口,連忙點頭,「掌教放心,晚輩在貴山養傷期間,絕不隨意動用妖力,為貴派引來事端。」